程歲杪立著,輕聲道:“可否跟五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陸懷茵眼睛微微睜大:“……”
程歲杪看了一眼四周,道:“移步到那邊廊下即可。”
雖然是單獨說話,孤男寡女,但好歹是光天化日之下,也有旁人看著,只不過離得比較遠。
花靈被留在原處,跟其他丫鬟們一樣朝那邊張望。
只見程歲杪說了兩句話,陸懷茵微微睜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然后又說了幾句,程歲杪掏出一袋什么東西,交給了陸懷茵,陸懷茵看起來有些生氣。
回去的路上,花靈問程歲杪給了陸懷茵什么東西,為什么最后他們離開的時候,她看起來不怎么高興。
“是前幾日她讓人送來的賞銀,無功不受祿,我跟少爺說了要退回去,也知道她會生氣。”
程歲杪微笑道:“早猜到了她會認為我不識好歹。”
“那你留著不好嗎?”
花靈不解:“主子賞的東西,想必除了你還沒有人退回去過呢。”
程歲杪看向她輕輕搖頭。
“等你長大了或許就明白了。”
如果只是主子賞給下人的東西,留著沒什么,但陸岌也同意他退回去,甚至在他提出這個的時候表示贊同。
那便不能留。
當夜入睡前,程歲杪在盥室幫陸岌準備沐浴的東西,陸岌坐在屋里,聽木團說話。
“花靈再沒說別的?”
“沒了,歲杪即便是跟五姑娘單獨說話,也沒繞過所有人的眼睛,我問過了,五姑娘院子里的人也都是那么說的。”
“好了,下去吧。”
木團點頭,又想起一件事來,看了一眼盥室的方向,湊到陸岌耳邊低語了幾句。
見陸岌輕輕點頭,木團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陸岌沐浴后,程歲杪幫陸岌擦頭發時,突然聽到他問:“你把賞銀退了回去,五姐難為你了嗎?”
“沒有。”
程歲杪答:“但是五小姐生氣了,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找機會難為我。”
“她在陸府留不了多久的。”
言下之意是就算難為人,也沒多少機會了。
程歲杪輕輕點頭:“我明白,我繞著她走就是了。”
“就怕她在離開前主動找上來,現在想想,你把賞銀還回去,也算是駁了她的好意,確實不是個明智之舉。”
程歲杪動作一頓,故意嗔道:“你現在才說,這叫什么?馬后炮……”
陸岌笑著伸手一把將程歲杪拉到懷里,“我原先想著五姐這些時日看起來成長了不少,小性子收斂了,沒想到她會因為這件事發火,如果她刻意為難你,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忍著唄。”
程歲杪抱著陸岌的脖子,他身上好香,而自己身上的味道,跟陸岌的一模一樣。
這讓程歲杪恍恍惚惚產生了他們是同一個人的錯覺。
“不過確實如你所說,五小姐性子越來越收斂了,而且,經過我這么久以來對她的了解,她其實就是個紙老虎,傷不了人的,頂多就是脾氣差點兒,沒什么。”
陸岌微微頷首,眉眼帶笑看著他的不停開合的嘴唇,等程歲杪說完,他含了上去。
程歲杪幾乎已經習慣了,在這個時候會主動閉上眼睛,而不是抵住陸岌的胸膛試圖推開他。
沒一會兒,屋子里的兩個人都變得氣喘吁吁。
艱難分開,程歲杪紅著脖子低著頭。
他不敢在這個時候看著陸岌的眼睛,擔心會被燙傷。
但今夜,其他地方的溫度也燙得可怕,似乎會傷到人。
陸岌把腦袋埋到程歲杪肩窩處緩和沖動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兩人的呼吸才都恢復正常。
通常這個時候,陸岌會說一句:“睡吧。”
然后兩人會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安安靜靜去床上躺下,相擁入眠。
可能是因為忌諱分離,程歲杪這段時間總會夢到陸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