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不知緣由事情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但應當是花穗留下無望,秦婧北也不打算繼續裝了。
“來人。”
等花穗抽抽搭搭把戲演完,秦婧北終于開口,表情仍然冷漠。
花穗像是受了驚,往后瑟縮了一下,她的直覺是對的。
“把這個構陷六少爺十惡不赦的騙子給我扔出去!從今往后不許她再靠近陸府一步,往后誰若是信她再幫她入府,被發現后,就跟她一起滾出去!再有犯者,押去見官!”
兩個秦婧北帶著的小廝領了命,把大吵大鬧涕泗橫流的花穗一把架起來拖走。
秦婧北則帶著其他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聲音洪亮,程歲杪離得那么遠都聽到了,更別說其他躲在暗處看熱鬧的人。
程歲杪深吸了一口氣。
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花穗跟陸岌的關系算是清楚了。
有秦婧北這通操作,以后暗地里或許還會有人猜疑花穗跟陸岌的關系,但明面上花穗只能是個鬼迷了心竅的騙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有跟陸岌扯上關系的機會了。
陸予棋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一直守在門外的程歲杪。
即使程歲杪一直低著頭,也能感覺到陸予棋多看他的那幾眼,充滿了復雜意味。
只不過程歲杪分不清那是因為隋霧,還是因為陸岌。
來不及多想,杜韞扶著李肆渠出來了,程歲杪立刻迎了上去。
“今夜麻煩二位了,實在多謝。”
“客氣了。”杜韞對他擺擺手,“若是后半夜陸公子有任何你應對不了的情況,來找我就行,師父年紀大了,晚上怕是叫不醒。”
這換來李肆渠“哼”了一聲。
程歲杪笑笑,回他:“我知道了,麻煩二位了。”
杜韞又跟程歲杪聊了幾句,沒一會兒,兩人跟他道別,程歲杪站在原地目送他們走開,過了一會兒才轉身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
原本以為經過這么長時間,其他人全部離開,陸岌肯定會因為疲憊不堪立刻入睡,但程歲杪進去看他的時候,發現陸岌還醒著。
就像是在等著他似的。
程歲杪深吸了一口氣,眼眶微熱走過去,問他:“少爺感覺怎么樣?”
“還好。”
陸岌的眼睛半闔著,一直保持著和善的微笑。
程歲杪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可能是在等陸岌安然睡去吧。
用這種方式告訴陸岌自己會一直在他身邊,希望能給予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但陸岌雖然看起來很累很虛弱,本人卻不想睡去似的。長睫微微煽動,就像蝴蝶的翅膀。
今日發生的一切,讓程歲杪意識到,陸岌的人生似乎除了表面上的光鮮亮麗,也沒有比他優越多少。
雖然可能沒有資格,但他有一點點心疼陸岌。
陸岌的生命如此脆弱,好像無論是誰都能輕易殺死他,但他依然倔強地活著,就像不曾受過任何傷害一樣,還成為了一個十分難得的很善良很好的人。
“你好像很怕我死掉?”
程歲杪回神,發現陸岌的目光一直安安靜靜的停留在他臉上。
“嗯。”
程歲杪老老實實點頭,他默了默,開口道:“如果沒有我,花穗其實不會……”惹出這些麻煩,最起碼,不會鬧成這樣無法收場的地步。
見他又要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陸岌輕聲開口打斷他沒說完的話。
“就算沒有你,她今日的行為也只是早晚的事。”
程歲杪咬了咬嘴唇,有些猶豫,被陸岌看了出來。
“你想問我什么事情嗎?”
他確實有想要知道的事,但若是問出口,著實逾矩了。
最終,程歲杪還是抬眼看向陸岌,鼓起勇氣對他發問。
“花穗跟少爺之間究竟有沒有……”
沒說完的內容是什么已然不言而喻。
陸岌彎唇笑了笑,“原來你也跟那些充滿好奇心的人一樣,我以為你不在乎的。”
“是不在乎。”本來這事是跟他沒什么關系的。
程歲杪咬了下嘴唇,眉頭微蹙:“但既然她認為此事與我有關,我也就有些想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他說:“自然,若是少爺不想提她,不愿說起這件事,我也不會再問。”
陸岌彎了彎眼睛,“這是小事。”
他放緩呼吸,輕聲開口道:“花穗的事,是我縱容的結果,與你無關。而我跟她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別人猜疑過的那些事。她確實鐘情于我,無論是因為真心,還是想從我這兒得到一些什么,都只是她單方面的情愫罷了。”
程歲杪看著陸岌的眼睛,他這是明明白白地否認了?
所以花穗真的是在說謊啊。
程歲杪腦子轉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