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的。
現下程歲杪心里也只是突然跳出來一下對之后未知發展的恐慌,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要先解決眼前的情況,畢竟陸岌還在席間等他取了東西回去。
陸岌讓他取的是什么東西呢?
難道他還有備選的禮物?
看起來不像,從來沒聽他提起過。
程歲杪疾步走著,寒風吹得他頭疼,眼角也溢出了少許淚水。
他揉了下臉,感覺鼻子和耳朵要被凍掉了,睫毛像是結了冰。
剛進安苑,程歲杪立刻健步如飛趕去書房,他一路上都反復在心里重復陸岌說的話,生怕忘記。
“書架第三層后面的錦盒。”
程歲杪不記得自己在書架上面看到過什么錦盒,此刻心也不禁往下沉了沉。
第三層,那些書籍也都被擺放得很整齊,看起來沒有什么錦盒。
程歲杪取出幾本書放置在旁邊,確定這層沒放著什么錦盒。
而且,看起來,若是這些書本后面真要放著什么東西,書的擺放位置需要非常講究,要把書頁挖空一部分,再把東西放進去。
而現在,什么都沒有,每本書看起來都是完整的。
程歲杪仔細回想,陸岌當時說的是第三層嗎?
他發現自己不敢確定了,或許因為害怕緊張,記錯了?
程歲杪咬了下嘴唇,把第三層的書全都取了下來,確實什么都沒有。
他開始檢查架子的其他層,如果自己沒有記錯,那會不會是陸岌記錯了呢?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剛才陸岌看起來也有一瞬間的緊張,看到那座珊瑚玉有損,很顯然,他也沒有想到過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人在遭遇意料之外的情況的時候總是會緊張的,說錯話也是情有可原。
“你在找什么?”
身后突然有人說話,程歲杪一驚,手里拿著的三本書全都掉在了地上。
程歲杪捂著心口轉身,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就知道來人是木圓,但不耽誤他被嚇到。
“我闖禍了。”
程歲杪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疾步不堪重負顯得無比脆弱。
木圓表情凝重,關緊書房的門,走過來小聲問他怎么了。
程歲杪言簡意賅講了這件自己正面臨著的麻煩事,木圓聽到珊瑚玉有損的時候,兩條眉毛不受控地擰了起來。
看來真的很貴,程歲杪感覺自己的人生又灰暗了一點兒。
“少爺讓我回來拿什么錦盒,但是這根本沒有什么錦盒啊,是不是……少爺說錯了?或者我記錯了?”
木圓走到架子前,沉默著伸手在已經被程歲杪騰空的第三層內里靠墻的位置摸了一下,然后側身讓開。
程歲杪湊過去,發現那后面的墻壁微微凸起,跟剛才似乎不大一樣了。
原來是這樣。
重點不是書架,而是書架后面的墻壁。
程歲杪看了一眼木圓,木圓沒有阻止他的意思,他定了定神,輕輕按壓了一下那塊凸起的墻壁。
原本是想找找什么機關之類的,結果只是隨意按了一下,墻壁內部就驟然空出一塊,里面確實安靜地放著一個錦盒。
程歲杪伸手拿了出來,認出那是之前他們一起去潭蔚寺的那天,木圓取回來的東西。
“這不是那次——”
“六少爺還在等你,先去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程歲杪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主子不在,安苑的下人們聚在一起閑聊打發時間,程歲杪一出現,他們立刻停了下來,統一把目光投向他,什么情緒的都有,打量審視居多。
程歲杪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站著的非常顯眼的花穗,腦子里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縱然覺得不太可能,但看到花穗投向他的目光時,程歲杪不太確定了。
沒時間了,不讓自己繼續陷入其中,程歲杪把錦盒抱在懷里,抬腳一路目不斜視走出了安苑。
外面又開始下雪,細密的小雪花落在他頭頂,耳朵,睫毛上,瞬間融化。
程歲杪第一次正式考慮自己要不要接受陸岌的好意,離開這里。
雖說富貴險中求,陸岌人也很好,但在程歲杪之前的認知里,就算下人之間因為嫉妒作惡,也頂多是傳些不好聽的話,或者時不時給對方穿穿小鞋的程度,再不濟就面對面吵架,打架,結局大多是雙方都變得惹主子生厭,一起被趕了出去。
這次的事牽扯到了陸岌送給老夫人的禮物,那禮物那么昂貴,賣他幾次也賠不起,對方這不僅僅是陷害,還是想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