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木圓什么時候能回來,程歲杪剛想問她冷不冷,要不要換到里面去等,聽到來了人。
程歲杪下意識望過去,看到一位方丈領(lǐng)著三四個男人走過來。
走在方丈身后的那個面無表情,但身懷貴氣,器宇軒昂,氣度不凡,長得還挺好看。
衣袂翩躚,快要行至眼前,程歲杪拉著花靈低著頭退在一邊。
于是便沒有瞧見那個男子在看到他們的時候眼神微亮的瞬間,后來目光更像是黏在他們身上了一樣。
因為他不尋常的反應(yīng),后面跟著的幾個也多看了程歲杪二人幾眼。
不過誰也沒有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停下腳步。
等人走遠,程歲杪朝著那幾個遠去的背影望了望。
收回目光低頭時便看見花靈一直盯著他看,于是不解地問:“怎么了?”
“那里面,有你認識的人嗎?”
雖然只是短暫的看了一眼,但程歲杪記得那幾個人的樣子,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為什么這么問?”
“有個人剛才一直在看你。”
程歲杪聽了這話又朝剛才的方向看了過去,但那幾個人早已走遠,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偏了下頭,好整以暇地問:“剛才我們兩個站在一起,你怎么就知道他看的是我啊?”
花靈有理有據(jù)據(jù)理力爭:“如果他看的是我,腦袋應(yīng)該再低一點兒,像這樣。”
她低著頭,下巴成了雙層,非常篤定的樣子:“我看的真真兒的,那個人剛才就是在看你。”
程歲杪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又回想了一下剛才掠過的幾張臉,他不確定花靈說看他的人是誰,但是確定那幾個人里面沒有一個他認識的,應(yīng)該也不會認識他。
不過人已經(jīng)走遠,也沒辦法求證。
沒等一會兒,木圓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個長長的木匣子。
下山的時候開始落雪,木圓嘆氣:“希望老夫人大壽那天不要下雪,否則六少爺回來又要發(fā)燒了。”
程歲杪問他:“少爺這些年……”他頓了頓:“……一直都是這樣嗎?”
在府里沒辦法問這種問題,而且也沒有人敢回答他。
其實現(xiàn)在也不應(yīng)該問,但程歲杪最近活得有點愜意,什么都敢說了,只不過說了又立馬后悔就是了。
“小時候比現(xiàn)在嚴重,從我跟著他開始,有好長一段時間六少爺都不能出門,天天躺著喝藥,夫人就守在旁邊抹眼淚。”
程歲杪抿唇,發(fā)現(xiàn)花靈跟他的表情一模一樣。
他問木圓:“夫人……是怎么沒的?”
“生病。”
木圓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嗎?”
程歲杪?lián)u頭:“我在府里不敢打聽這些,也沒人跟我說。”
木圓嘆氣:“有一年夫人感染了風(fēng)寒,原本以為沒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變得嚴重了,沒幾天人就沒了。那時候府里都在傳,以前的夫人……也就是大少爺?shù)纳福彩沁@么沒的,說什么的都有,后來老爺大發(fā)雷霆,再沒有人敢說這些了。”
程歲杪看著雪花落在他頭上,問他:“那時候少爺多大啊?”
“五六歲吧。”
也就是十年前的事情。
程歲杪在心里默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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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落雪
木圓看著程歲杪臉上不停變換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
“府里其他院子里的人私下可能會議論,安苑的人是萬萬不能提的。”
木圓的目光一直直視前方,但整個人朝程歲杪的位置偏了偏,壓低聲音道:“那幾位主子都說夫人生了六少爺之后身體就不好了,有些話很難聽,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嚼舌根,六少爺對你那么好,若是你在外面聽到了什么,也要心里有數(shù)知道該怎么做。”
程歲杪瞬間明了,他就說嘛,無論是木團還是木圓,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怎么今天他只是隨口一問,木圓就跟他說的清清楚楚,原來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木圓面向前方專心駕車,不再說話。程歲杪扭過頭看到花靈黑漆漆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他將一根食指放在唇邊,無聲做出了“噓”的動作,花靈點頭,對他咧嘴一笑。
他們一路回到安苑,這場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路上地面已經(jīng)有了積雪,留下車轍行過的痕跡。
木團迎上來:“還以為你們今晚要在潭蔚寺過夜,下不來了呢。”
木圓抬頭看天,輕嘆了口氣,手里拿著那個他從潭蔚寺取到的木匣子,問木團:“六少爺在干什么?”
“剛才睡著呢。”木團搓了搓手,“今日太冷了。”
后來有一陣子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想著同一件事。
如果老太太大壽當(dāng)日天也這么冷……
最好的結(jié)果是陸岌不用去,但是程歲杪不清楚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