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里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
顧九齡抬手撫上了金枝的手腕,凝神把脈,突然臉色微微一變,看了一眼金枝:“換另一只手過來。”
金枝忙抬起另一只手臂送到了顧九齡的面前,顧九齡此時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身上暈染出的冷意,讓暖閣里愛開玩笑的幾個小丫頭都噤聲不敢說話。
四周的空氣感覺都凝固了,顧九齡許久沉著臉沒有說話。
金枝越發忐忑得很。
顧九齡心頭卻掀起了軒然大波,又是那種毒,幾乎是無色無味的,不仔細查看脈搏根本察覺不到。
若是有人要給金枝下毒,只能在桃花閣里下。
金枝這個丫頭平日里很是乖巧懂事,因為自己容貌的問題,她很少和外院的人結交,擔心嚇著王府里的人。
即便是桃花閣這邊的丫頭們,她都躲著的,只是蒙著頭干活兒,老實孩子一個。
與她最親近的便是云朵和九月,九月不必提,這個姑娘耿直心善不是那種惡毒小人。
云朵明朗的像是塞北烈陽下的風,從來不會遮遮掩掩,喜怒哀樂都是瞬間爆發。
況且當初云朵和金枝一起做了三皇子蕭霆的奴隸,兩個人早已經是生死之交,云朵對金枝的關愛絕不會作假。
顧九齡起身走到了暖閣后面的倒廈,她總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從空間里把那些藥品取出來,瞧著挺嚇人,這又不是表演幻術。
顧九齡避開人,從空間里取了藥品和針劑走到了金枝的面前,先掀起了金枝的袖子給她胳膊上推了一針緩解毒素蔓延的藥劑。
幸虧中的毒不多,都不用打點滴,還來得及救。
瞧著金枝像是剛吐過了似的,估計是那些毒藥都被嘔了出去,只殘留了一小部分。
按照這個毒性,若是救得遲了,便是神仙也無力回天的。
顧九齡越想越是心頭跳個不停,將藥片送到了九月的手中:“你負責督促金枝用藥,每次兩片,每日服用三次。”
“這些日子不要給她安排庶務,讓她好好歇著,飲食上你去吩咐后廚單獨給金枝姑娘做,清淡一些就好。”
“是!”九月忙將藥片捏在了手中,心頭有些緊張,怎么瞧著主子的表情不太對勁兒,難不成金枝不僅僅是生病那么簡單?
顧九齡示意云朵將暖閣的門關好,只留了九月和云朵兩個丫鬟,其余的都遣了出去。
她隨即定定看向了金枝,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金枝,你方才去了哪兒?今兒見了什么人,吃了什么東西?”
金枝曉得這事兒瞞不住王妃,之前還擔心給王妃添麻煩,畢竟王妃是有身孕的人,萬一因為她一個奴婢的事情動了胎氣,她怕是罪孽深重。
她臉上掠過一抹躑躅,不知道該不該說,一邊的九月忙道:“金枝妹妹,你不必如此為難,若是你什么都不說,主子才會難受,畢竟是主子身邊的人出了事兒,這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說不定也是針對主子的呢?”
“說出來,都擺在明面兒上,清楚明白,大家心中都不藏事兒,主子也好看著辦!”
金枝羞愧的點了點頭,她到底看事情不如九月姐姐看得清楚些。
她從錦凳上起來,轉身走到了窗戶邊拿起了桌子上的紙筆便寫了起來。
她口不能言只能通過比劃和周圍的人交流,但是大家也不一定真的能看得懂她的比劃,況且這事兒她自己到現在都有些發懵,也說不清楚,只能將自己方才遭遇的稀奇事兒寫了下來。
不多時金枝拿著寫好的東西送到了顧九齡的面前,顧九齡垂眸掃了幾眼,頓時臉色巨變。
“主子?”九月忙湊了過去。
顧九齡的手指死死攥著手中的素箋,不禁恨得牙癢癢,好半天才冷冷笑道:“好一個綠茶婊!”
“老娘就曉得這王八犢子這一次回來沒安好心,在探春苑的屁股還沒坐熱了,就想的害我身邊的人!”
“主子,這……這到底怎么回事?”九月都聽懵了。
蘇婉柔被王爺寵慣得不成個樣子,瞧著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上一次還被王爺懲戒,難道這么快就忘了疼?便是謀害金枝?
可金枝素來與她無冤無仇的,怎么想起來害人?
顧九齡磨著牙道:“下毒下到老娘這邊來了!賤人!”
顧九齡現在不和蘇婉柔計較,便是因為她馬上要嫁人滾蛋了,在這王府里頭也挨不了多少時日。
不想便是臨到頭這個缺了大德的居然還要對她身邊的人下手。
她緩緩站了起來,眼底滲出一抹冷意:“九月,你讓兩個小丫頭先扶著金枝去屋子里歇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是!”九月忙扶著金枝送出了暖閣,送到了院子里金枝的臥房,隨后折返回了暖閣。
卻發現云朵已經幫顧九齡將衣服換好,外面罩著一件玫紅色大氅,映襯得顧九齡越發唇紅齒白,滿面紅潤。
就像一朵盛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