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起手從自己的發髻中取出來一樣東西,拇指大小的穗子。
穗子倒也無所謂,只是那穗子上綴著一顆珠子。
上京貴族都有佩戴玉佩的習慣,一般會用絲絳打成了瓔珞穗子,懸掛著玉佩,還會另外綴一顆玉珠做裝飾。
拓拔玉緊緊抓著藏在頭發里的珠子,吃力的拿了出來,珠子上刻著一個很有氣勢的威字。
蕭威的——威!
蕭威看到那珠子后,臉色巨變,隨后強行壓住了眼底的慌亂。
蕭胤輕聲笑了出來:“本王的好侄兒,這一招栽贓嫁禍玩兒得好?。『呛?!”
隆慶帝眉頭蹙了起來,他閉了閉眼:“來人!拿下!”
“父皇!!”蕭威臉色巨變,他今日本來與錦衣衛的人商量如何在狩獵中給蕭胤一個下馬威,不想被拓拔玉這小子無意間撞見。
當下便滅口,想出來這一招嫁禍的法子,哪里想到他的玉佩在林間掛落,珠子居然被他撿了去。
“給朕將他圈到宗人府去!”隆慶帝臉色沉得厲害。
蕭胤眉眼間閃過一抹嘲諷,毒殺北狄王子,嫁禍給自己的皇叔,此等重罪也就是宗人府圈禁幾天。
他暗自冷笑,到底親兒子和親弟弟待遇不同。
此件事情終于塵埃落定,蕭胤命自己的護衛親自送拓拔玉回城,這個人他留著還有用。
隆慶帝看向了顧九齡,神情有幾分復雜:“睿王妃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賞賜,朕都答應你?!?
顧九齡一愣,眼底掠過一抹欣喜,忙跪下沖隆慶帝謝恩道:“皇上,臣婦……臣婦的孩子一出生,府中多了兩張嘴,要吃要喝,手頭委實有些緊得慌。”
隆慶帝眉頭挑了起來,上京貴婦請賞一向都是重名,誥命亦或是別的什么物件兒,她倒是直接得很,要錢!
隆慶帝咳嗽了一聲:“來人!賞!”
不多時內侍端著一大盤子金錠子,還有一小盤玉石串子走了過來,送到了顧九齡面前。
顧九齡登時笑開了懷,她忙沖隆慶帝行禮謝恩。
鬧了這么一場,自然這狩獵也狩不去,一行人都散了。
隆慶帝單獨留下蕭胤以示安撫,顧九齡一個人先行朝著別院走去,剛走出幾步,突然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顧姑娘,請留步!”
第20章 蒙塵璞玉
顧九齡聽到這個聲音后脊背微微有些發僵,臉頰不自然的漲紅了幾許,她恨不得給原主一耳光。
吸了口氣抬頭看向了對面站著的清風朗月的太子殿下,原主到底是有多愛這個人,即便是魂兒不在了,身體還這么誠實,這讓顧九齡多少有些尷尬。
她看著蕭霆緩緩道:“太子殿下有何貴干?。俊?
她臉頰微紅,說出來的話卻又清冷如霜,倒是多了幾分不一樣的魅惑。
蕭霆眉頭蹙了起來,總感覺這個樣子的顧九齡讓他覺得分外新鮮。
之前跟在自己的身后,像一條永遠也甩不脫的尾巴。
他去酒樓飲酒,她便花重金買陳釀送他。
他去參加詩會,她便付重金購得前朝著名詩人的手稿贈他。
他病了,去郊外皇莊上休養,便是因為中途有一條道不好走,她硬是花錢雇工匠將那道墊上了平整的青石板。
甚至他想擺脫顧九齡這個蠢貨,故意在御河上喝花酒,她含著淚請了最好的歌舞伎給他跳舞,自己卻失足落水大病了一場,他也沒有去看她一眼。
他是南齊的儲君,覺得被顧九齡這樣的蠢貨纏上,簡直就是他的恥辱。
他卻從來不知道,她居然還有如此精湛的醫術。
而且一直以來都是她默默對自己好,如今突然嫁入了睿王府,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圍著另一個男子,不再圍著他了。
今天那么兇險的境況下,她居然甘愿立生死狀,冒著生命危險護著蕭胤。
南齊堂堂太子爺突然變得不太適應了。
他定了定神看著顧九齡,還是改不了之前對著顧九齡的那個冰冷姿態緩緩道:“你什么時候學的醫術?”
顧九齡沒想到蕭霆居然問出來這個,這個男人屬實有些搞笑。
當初對她冷言冷語的是他,縱容顧南湘設局害她的也是他,當眾打她的臉毀掉他們之間婚約的還是這位太子殿下。
如今他又有什么資格攔住她的去路,打聽她的私事?
顧九齡的臉頰越發漲的通紅,突然冷笑了一聲:“干你屁事!”
蕭霆頓時臉色微變,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顧九齡繞過了他朝前走去,卻被蕭霆一把抓住手腕。
“呵!來硬的是嗎?”顧九齡心頭反感至極,側過身冷冷看著他,“松手!再不松手我可喊人了?。 ?
“如今我好歹也是你長輩,你對我放尊重些?!?
“顧九齡!”蕭霆薄唇緊緊抿著,冷笑了出來,“顧九齡,當初你在宮中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