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死!
董太醫隔著紗帳走到了她面前,將一根銀針交給了身邊的掌事嬤嬤道:“還請嬤嬤幫睿王妃取血。”
那嬤嬤走進了紗帳里,兩個宮女已經幫顧九齡除去了外面的衣物,嬤嬤蹲在了顧九齡的面前剛要俯身刺下來。
“慢著!”顧九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掌事嬤嬤李嬤嬤是寧安太后身邊的人,此番被顧九齡一把抓住了手腕,臉色微微一變。
顧九齡勾唇一笑:“嬤嬤刺下去也罷了,可我疼得很,不如直接將那盛著清水的碗端進來,一針一滴血,免得刺破了,再去外面取碗,再進來取血,疼得很。”
她是故意說給外面的人聽,董太醫是個太醫又不是錦衣衛里面的那些劊子手,專門折磨人來的。
他聽得也有道理,將盛滿清水的碗遞到了李嬤嬤的手中,低聲囑咐道:“按照我告訴你的位置,刺一針便好,刺出來血珠直接落在碗中便是。”
李嬤嬤點了點頭,一邊拿著針,一邊命另一個宮女端著碗。
不想李嬤嬤準備再刺下來,突然顧九齡慌得直叫,打翻了一邊宮女端著的碗,里面的水灑了出來。
“對不住,對不住,怕疼,怕疼而已!”顧九齡苦笑。
李嬤嬤的耐性被耗盡,再要是辦不了這個差事,太后可就不高興了。
一邊的宮女也是有些捉急:“嬤嬤,要不要再去換一只碗來?”
“不必了,就這只碗,倒清水進去!”
李嬤嬤臉色不好看,看著顧九齡多了幾分煞氣,冷冷笑道:“王妃不必拖延時間,便是拖到明年的今日,也是如此。”
她冷哼了一聲,一針狠狠刺在了顧九齡的小腹處,顧九齡悶哼了一聲,疼得直抽氣。
鮮紅的血珠落進了碗中,另一個宮女幫顧九齡穿好了衣服,撤掉了四周的帳幔。
李嬤嬤接過了宮女手中的碗走到了蕭胤的面前,躬身福了福:“王爺,請!”
蕭胤默不作聲,俊美的臉上染著霜,坐在正位上的寧安太后緩緩端起了茶盞,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顧九齡,最后落在了蕭胤的身上。
“胤兒,母后也是為你好,皇家血脈豈能是隨便說說的,這可是家國大事!”
蕭胤眉頭蹙了起來,緩緩抬起手,又看了一眼顧九齡,眼神里多了幾分復雜。
顧九齡沒敢瞧著他,低著頭不語,神情委頓,估計是嚇得,可誰也看不到她此時眼眸里藏著的那一抹嘲諷。
蕭胤吸了口氣,用銀針刺進了自己的指頭里,一滴血珠滾進了琺瑯彩的瓷碗里。
隨后所有人的視線都凝在了這一只碗上,那兩滴血珠隨著水波的蕩漾緩緩靠近,繞了一會兒,突然漸漸消融在了一起。
嘩啦!
寧安太后手中端著的茶盞瞬間摔落在地,隨后站了起來死死盯著蕭胤,怎么會?
一邊的段貴妃也起身不可思議的盯著那碗里完全融在一起的血珠,便是蕭胤都瞧著有些恍惚。
隨后別過臉看向了顧九齡,眼眸間掠過一抹深邃。
顧九齡低著頭,撫著肚子的手指輕輕搓了搓,上面還殘留著一點純白色粉末,便是剛才從空間里取出來,掀翻宮女端著的水碗時乘機撒了進去。
粉末在她的掌心處隱了起來,消失得無影無蹤。
酶粉,強勁的生物催化劑,別說是她的血和蕭胤的血,即便是拉來一頭豬取出來血在這種物質的催化下也能同蕭胤的血完美融為一體。
李嬤嬤此時端著這只瓷碗感覺像是端著一塊兒火炭,臉色都抽搐了起來。
董太醫也不可思議的看著蕭胤,睿王爺七年前被抬回京城的時候,他們一個太醫院的人都去睿王府。
傷的真的是很重,尤其是那個地方,不是說廢了嗎,難道真的是恢復了?
而且還讓顧大小姐懷了雙生子,這是什么逆天的運氣啊!
寧安太后臉色沉得厲害,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緩緩坐了下來,好容易才擠出來一個笑容。
她的視線落在了跟著蕭胤一起來的蘇婉柔身上,瞧著蘇婉柔幾乎要哭出來的模樣,不禁眸色一閃。
寧安太妃淡淡笑道:“胤兒,這位便是你府上的婉姑娘吧?”
蕭胤嗯了一聲,這一聲回得有些敷衍,明顯生氣了。
寧安太后不以為意,沖蘇婉柔輕輕招了招手慈愛的笑道:“好孩子,過來讓哀家瞧瞧,之前便聽胤兒經常提及你,果真是個美人坯子!”
蘇婉柔還未從蕭胤有了孩子這件事情中緩過勁兒來,被太后這么一招呼,竟是有些發呆。
她一直以為顧九齡懷著野種不要臉的強嫁給蕭胤,不想竟真的是王爺的種,一時間幾乎要哭出來。
此番聽了太后的意思,心頭多多少少燃起了幾分希望。
大家都是聰明人,太后顯然不待見顧九齡,如今突然目光轉向了她,她忙疾步走了過去沖太后福了福。
只是彎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