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不知該向誰請教。她習(xí)慣在每本書上寫購買年月和購書之處，還蓋了小小的藏書章。白如依仿佛能看見她欣喜捧著書，回到這間小屋，翻開書冊聚精會神閱讀，在書上密密寫滿標注……“都座當時寬慰白先生，這套書一看就被簟姑娘翻過很多遍，滿頁都寫著字，可見她是真心喜歡。若覺上當受騙，應(yīng)該早丟到一邊了……”白如依沒有接話，只凝望書頁上簟小筠的字跡。運筆未經(jīng)指點，勾捺發(fā)力有不到之處，但秀美端正，字字用心。有些詞句她理解不當，顯然之前看錯了書，可體悟見識都清新別致，未落窠臼。被她藏在書堆下的，她寫的文章，作的詩，屢有涂改。有用錯的典，搞錯的韻，對不上的格式，但靈動自然，風(fēng)骨天成。璞有瑕，蘊奇玉，若經(jīng)雕琢，必成至寶。但再無雕琢的可能。河鈴姝說，她想教簟小筠喜歡女孩應(yīng)該喜歡的東西，讓她學(xué)女紅，簟小筠也用心學(xué)，學(xué)得很好，縫紉之后再去看書。鈴姝給小筠買脂粉首飾，做漂亮衣服。最近時興的蝶花布料她也買了，親自給小筠做了一條裙子，小筠都堆放著，說出門穿男裝方便，在家不必怎么打扮。鈴姝嘆：“唉，你呀……”沒怎么勉強她。母親做的蝶花裙被簟小筠壓在箱底，鮮戴和甄仁美卻讓她在那本畫冊中穿上了另一件。兇手給簟小筠梳了已婚婦人的單髻，鮮戴與甄仁美竟迸發(fā)出一絲道德良知，圖冊中的簟小筠梳著少女的雙環(huán)髻，又有幾分像童子的綁發(fā)。鮮戴指點甄仁美在畫像一角繪了一枝開著細碎小白花的翠竹，配句曰——【一枝常伴琴窗外，君子休問怎無花；諸芳競艷奴亦羨，只是命不當有它。】白如依把《論語簡明釋注引例趣文集》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