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張屏問:“除了行人,還有無其他人?”矮瘦些的小伙計道:“只有巡街的兵爺和差爺了。”張屏問:“都有誰?說你們認得的即可。”矮瘦小伙計道:“兵爺都是京師來的,小的沒福分認得。大人們可以去問兵爺們當時都有誰,或查冊子就知道,何必問小的們呢……”張屏肅然道:“稍后自會查問。請兩位先說出所見。當時看見的人中,哪位你們認得?”高些的小伙計猶豫道:“小的只……只認得陳副捕頭。”張屏問:“只有陳副捕頭?另外兩位捕快不在?”高些的小伙計哆哆嗦嗦道:“也,也可能是小的眼瘸……沒看見另兩位……”張屏看著矮瘦的小伙計:“你看見了誰?”矮些的小伙計道:“當時……小的……也不記得看沒看清……”陳久出聲:“他們應是看見了陳某。那天晌午,進一壺酒樓巡查后,我們三人一個輪一個的去吃飯。先是李康去,我和高軒一人巡半條街,高軒往那頭巡看,這半條街歸我。記得劉媽媽和得發與我打了個照面,還聊了兩句,問我吃過了沒有之類。”看一看那兩個小伙計,“這兩位小哥和旁邊的兵士應該瞧見我們說話。”兩個小伙計縮著脖子。“小的們只留神往店里來的客人。”“而且小的們忘性大。”謝賦再點李康、高軒詢問。李康道:“是卑職先去吃的飯。恩隆大街上的飯卑職可吃不起,奔到鴻運街拐角的香記餅鋪買了個燒餅夾肘子,大人不準穿公服當街吃喝,卑職站在高記屋里的爐子邊吃完,喝了碗茶湯,洗了個手,統共沒用一刻鐘就回去巡街了。香記的老板兩口子都能給卑職作證。”張屏問:“之后誰去吃飯?”高軒道:“是卑職。卑職身上帶著娘子做的兩個飯團,因不能當街吃喝,就到路口衙門戶房設的亭子里吃了,討了杯他們的茶喝。用了頂多半刻鐘,當時在那里當值的是王書和孫書兩位,能給卑職作證。”張屏看向陳久:“再之后,是陳副捕頭?”陳久道:“對。我花得時候長了點。我本也想去香記吃餅,但因下午城里戒嚴,香記關門了。路對面的陽春湯面館當時開著門,我進去吃了一碗酥肉湯粉。吃完后突然肚子也有些不適,又去了趟茅廁。”張屏問:“是飯館的茅廁還是外面的茅廁?位置何處?共用了多長時間?”陳久回憶了一下道:“飯館的茅廁,在飯館的后院。加上吃飯,算上來回的時間,約莫花了半個時辰左右。”張屏從懷里取出一張縣境圖,展開,兩個衙役接過,各執一端。張屏指著圖紙道:“陽春湯面館在這個方位,飯館的后院墻外是一條小巷。從巷子到劉媽媽與徐添寶被關的小院,估算距離,如果小跑或快走的話,約一刻鐘多些能到。”陳久神色茫然:“張先生這……是何意?”張屏眼神堅定:“那一日,你讓劉媽媽和徐添寶先到那邊等你,再借吃飯之機,趕到小院,將他二人毒倒,返回街上。”陳久眨了一下眼:“陳某更不解了,張先生莫非指認陳某是增兒的同伙?”張屏道:“對,你是增兒的同伙。”滿堂寂靜,陳久再與張屏對視片刻,竟露出一絲笑意:“張先生說笑的吧,為什么如此以為?”張屏道:“劉媽媽和徐添寶離開酒樓后就失蹤了,沒人看到他們被綁架。當時滿街的巡衛,也很難在大街上綁架。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是自己走到那個小院去的。”【1】【6】【6】【小】【說】陳久不緊不慢道:“在下冒昧說一句愚見,往那小院去,有很多條小巷。巷子里不會時時刻刻有巡衛。在那里綁人還是可行的。”張屏道:“劉媽媽的家和攤位、卓老板的客棧、劉媽媽下午想去做活的江南絲韻坊,都在那個小院相反的方向。劉媽媽和徐添寶吃完飯,或各自回家、或去做工,都需往另一個方向走。但他們卻走了相反的路。除非,有人讓他們往那邊走。”陳久作勢思索了一下:“劉媽媽和得發被人迷暈在糧鋪李老板的小院內,離著卓老板岳母的小院不遠。徐添寶又是卓老板客棧的伙計,會不會是卓老板,或假借卓老板名義的什么人,叫他們兩人過去的?”謝賦插話:“卓老板叫徐添寶去,或有可能。劉媽媽為什么要一起去?”陳久很無奈地道:“若如張先生所說,叫他們過去是為了行兇,那不必問為什么。就是有人帶話給他們說,卓老板讓他們倆過去一趟,用的什么借口卑職猜不出。大人可讓張先生推論一下。”謝賦感受到了一絲嘲諷,回擊道:“劉媽媽和徐添寶是在酒樓碰頭。離開酒樓后,二人徑直向小院的方向走了。傳喚的人,只能在酒樓傳話。”陳久笑了一下:“回大人話,也可能是劉媽媽或得發兩人之一先接到了口訊,見面后,一個告訴了另一個,吃完飯后一起過去。”張屏道:“不可能。”陳久神情中露出一絲迷惑:“為什么?張先生有別的證據?”
張屏點頭:“是。你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增兒滅口,偽裝成他畏罪自殺。當下衙門中,太多驗尸高手,毒針不能用。刀具繩索殺人后裝成自殺亦容易露出破綻。你定是想給增兒喂毒。藥粉或藥丸,現在正藏在你身上。”馮邰帶來的京兆府捕快立刻躍出,擒住陳久。陳久左右看看,并未反抗,只嘆道:“陳某在衙門當差十幾年,一向老實本分,怎落得如此嫌疑?”京兆府捕快迅速扒開他的衣服,馮邰發聲:“先搜他帽下發髻與褲帶靠近肚臍腰側的位置。”捕快遵命下手,果然從陳久內層褲腰貼著肚臍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