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的仇家云云??傊?,后來案子是結了。如今再查……就待我們大公子與英明如府尹大人,聰慧如張大人一道平冤,非小的所能議論了?!睆埰聊汲烈?。帳篷中,王硯目光灼灼,盯著案上的瓷片。“老馮,方才你訓導下屬,是你們京兆府的內務,我便未插話。但你說這瓷是南邊造的,可能確定?年份你瞧著是什么時候?”馮邰冷冷道:“本府不精于瓷器,尚不能定論?!蓖醭幍溃骸跋劝涯闱瞥鰜淼亩颊f說,不確定的先做參詳也好。”馮邰目不斜視:“本府只能瞧出其形似南瓷,其余不知。再者,為甚么要與你參詳!”王硯一嘖搖頭:“罷了,馮大人總不肯與我們刑部好好攜手,罔顧我之誠意?!瘪T邰冷笑不語。王硯踱到門簾前,自縫隙處遠眺唏噓:“若佩之在就好了?!闭诎盖芭奶m徽今日所作詠游詩的蘭玨,忽感到一縷陰寒之氣襲上后背,不由抬首。隨侍道:“老爺,晚風清涼,可要攏上窗?”蘭玨道:“不必了。成日碌碌,難得清風滌心?!北銛R筆起身推門而出,頭頂星子已現,明月半升,風里兩三分幽香,草間四五聲蟲鳴。鄉野之地,真怡然也。幾將暫忘凡俗事……“爹爹?!便逶⊥戤叺奶m徽自回廊處奔來,燈下一臉的紅包赫然。蘭玨問:“還疼么?”蘭徽正色:“請爹爹放心,早已不疼了?!碧m玨沉聲道:“臨睡前擦藥,今日晚膳單與你做,莫要吃發物?!碧m徽嗯了一聲。蘭玨在心里嘆了口氣,凡塵俗事,真是暫忘不了。怎么能暫忘?就在圣旨下來的前一日,玳王帶著蘭徽捅了個螞蜂窩,兩人都被叮了一頭包。蘭玨本以為,玳王經過一場驚險,怎么也能消停兩日,沒想到睡了一天一夜后這位祖宗就跟泡足了水的魷魚一般,又飽滿了起來。當時有懷王殿下在,誰也不敢管玳王。小小行館,自然難以容納玳王的尊駕。只待了半日,玳王就嚷著悶,要找地方逛逛。馮邰與蘭玨一起勸阻,出了那般的事情,不能再讓玳王亂逛。懷王嘆息曰,孩子都這樣了,還不讓他耍耍?馮邰只得命張屏找個地方供玳王耍,張屏說他覺得行館的后院就足夠讓玳王耍了。馮邰這廂正罵著張屏,那廂云太傅的兒子過來恭請懷王殿下到云太傅一位門生在豐樂的別府中賞花。懷王殿下帶著玳王欣然前去,誰知道玳王非指名要蘭徽同行。蘭玨當真不想讓蘭徽去那種地方,尋借口推脫,懷王又含笑道:“蘭卿放心,小王雖荒唐,但斷不會讓小孩子見著什么烏七八糟的事情。只是那家園景甚好,孩子們受了一番驚嚇,需要散心緩一緩?!碧m玨只得咬牙謝恩。這才體會到了太后天天哭訴懷王慣孩子的心情。去了約兩個時辰,玳王和蘭徽帶著一頭包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