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繚搖頭。

“我覺得現(xiàn)在的一切都很好。”

她停頓了下，慢吞吞道，“而且，我聽說短時間內(nèi)不能向兩位不同的神明祈愿，愿望是不會實現(xiàn)的。”

“山上的許愿樹，可能歸山神管轄……總之，和海面上放飛的天燈不會是同一位神明吧。”

虞繚說得很認(rèn)真，說完，還兀自點了點頭。

像是在自己的話語佐證。

裴聞檀懶洋洋彎眸，“有道理，那我們就不要馬克筆了。”

工作人員遞上了長款點火機(jī)。

推動按鈕，小小火苗跳躍而出，點燃了那截蠟燭的燈芯。

竹骨天燈驟然亮起明亮光暈，燭光微微搖晃，連帶著倒映在眸底的碎光也在流轉(zhuǎn)。

裴聞檀捧著那盞天燈，開口道，“繚繚。”

虞繚抬眸看他，眼神中帶著疑惑。

他們隔著一盞天燈對望。

朦朧光線氤氳跳躍，柔軟了五官線條，連帶著開口時的嗓音，好像都添了無邊的暖意。

“你可以向我許愿。”

裴聞檀短促輕笑，嘴上說著開玩笑般的話語，可神色卻格外認(rèn)真。

“我來當(dāng)你的許愿仙，實現(xiàn)你的愿望。”

耳旁隱約傳來賀酌組織放天燈的聲音，導(dǎo)演組準(zhǔn)備的天燈數(shù)量不少，許多工作人員也興致勃勃的點燃起一盞，甲板上像是落了漫天星辰，粲然明亮。

虞繚拿著屬于他們兩人的這一顆星辰，笑意輕快，“什么愿望都可以嗎？”

裴聞檀點頭，“只要我能做到。”

“那我要好好想一想。”虞繚笑道。

“想很久也沒事，許愿仙隨時接單。”裴聞檀跟著她笑，尾音溫柔落下，“我是屬于虞繚一輩子的。”

“……”

賀酌開始倒數(shù)，“我數(shù)到一大家一起放天燈啊！五、四、三……”

氛圍感染，許多人也開始跟著倒數(shù)，聲浪起伏。

虞繚突然開口，“那我想好了。”

“我想要——”

“……一！放飛！”

在紛雜的歡呼聲中，數(shù)盞明亮天燈起飛，天上地下，兩處璀璨星辰。

裴聞檀和虞繚同時松了手，天燈從兩人中間飛向墨藍(lán)天空，燭光在風(fēng)中搖曳，卻始終明亮燦爛。

虞繚往前一步，站在裴聞檀面前。

幾乎所有人都抬頭在看那深黯夜空中星子般奪目的天燈，只有他們，在喧鬧人群中，在浪漫天燈下，悄悄密語。

在裴聞檀張開手臂的下一個瞬間，虞繚就撲入他懷中，仰起瓷白臉龐，烏瞳盈盈彎起。

嫣紅唇瓣也翹起弧度，輕聲道，“那我想要——裴聞檀心想事成，所求皆得。”

“……”

裴聞檀一時啞然，呼吸微沉，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想給虞繚塞很多的糖。

可懷中的虞繚，分明沒怎么嘗過糖的甜，卻毫不吝嗇，將所有的糖都捧回裴聞檀眼前，要送給他。

某種細(xì)微又隱晦的酸澀，一遍遍壓迫著胸腔，連眼眶都隱隱泛著熱意。

裴聞檀眼睫眨動的頻率加快，連嗓音也低了兩個度。

“只要這個？”

虞繚回得很確定，“我只要這個。”

裴聞檀啞聲笑了下，他收攏手臂，脊背微躬，將頭埋進(jìn)虞繚的頸側(cè)，聲音很悶。

“那現(xiàn)在，我們的愿望都實現(xiàn)了。”

裴聞檀想要虞繚喜樂安寧，想要虞繚做她自己，想要……如果有可能的話，想要虞繚選擇他。

足夠幸運(yùn)，他的蝴蝶，已經(jīng)落在了懷中。

裴聞檀抱得很緊。

虞繚沒抗拒，抬手搭在裴聞檀腰間，回抱回去。

海風(fēng)繾綣過耳畔，她聽到有人在驚呼。

“那邊，是不是一只鯨魚啊！”

虞繚抬眼，下巴抵在裴聞檀的肩頸上，往遠(yuǎn)處看去。

或許是被他們這邊絢爛天燈吸引，遠(yuǎn)處的海面上，隱約起伏著一道豎著尾巴的身影。

隨著那道嘹亮女聲響起，那身影一拍尾巴，卷動海波蕩漾，飛快游走了。

“好像真的是鯨魚，我們也太幸運(yùn)了吧，竟然能在近海區(qū)看到鯨魚！”

“跑了跑了，看身形不是大鯨魚，可能是鯨魚寶寶來看熱鬧。”

似是一道電光劃過腦海，虞繚注視著那游曳遠(yuǎn)去的尾巴，突然想起了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時候見過那條錦鯉。

……是一高的春季游學(xué)。

第102章 如果沒有，那我來給你。

一高的春季游學(xué)是慣例，基本會安排在三四月之間，地點也一般都是天文館氣象局地理研究所之類。

虞繚高二的那次游學(xué)，是去了剛開業(yè)不久的海洋博物館。

博物館占地廣，有專門用來講解知識的科普區(qū)，也有寓教于樂的展覽互動區(qū)。

展覽區(qū)斥巨資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