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匆匆掃過一圈。
男人正屈膝蹲在一處小攤旁,和攤主說著什么,昳麗眉眼彎起,從口袋里取出錢遞了過去。
攤主拿了什么給他。
裴聞檀順手放進口袋,這才慢悠悠起身。
黎令歌路過,塞給他一塊紅綢木牌。
“要掛嗎?”
裴聞檀拿著木牌翻了翻,一抬眼,精準無比地看向了虞繚。
他長腿一邁,走到了虞繚面前。
低眸看了眼虞繚手中的木牌,嗓音含笑,“不一定要寫姻緣,都說心誠則靈,求其他的也行?!?
虞繚定了定神。
她找阿姨要了支筆,在木牌外的紅紙上,認真書寫。
——喜樂安寧。
裴聞檀看著,薄唇微勾,自然而然地從虞繚手中接過那支筆。
指腹壓在尚帶體溫的筆身上。
字跡凌厲。
是同樣的四個字。
喜樂安寧。
“……等等。”
虞繚忽然伸手,壓住裴聞檀的手腕,烏瞳輕顫,連聲音都帶著幾分急促。
“能不能給我看看?”
裴聞檀將木牌遞給她。
極其眼熟的字跡。
因為匆匆書寫,少了雪白賀卡上的精致規(guī)整,更顯幾分不羈。
虞繚的心飛快跳動起來,她握著那塊木牌,抬眸看向裴聞檀。
是他?
竟然是他。
每年天昱送給她的生日禮盒中的賀卡,竟然是裴聞檀親自寫的。
“你……”
裴聞檀嗯了一聲,尾音上揚,神色疑惑無辜。
“怎么了?”
他好像不知道秋梧就是她。
也是。
虞繚想,裴聞檀在圈里的風評很好,都說他工作時對誰都客氣禮貌,也很耐心配合。
抽出時間給秋梧親筆寫張賀卡,祝賀生日,也是因為工作認真吧。
但虞繚卻忍不住雀躍心情,眉眼彎彎,烏瞳閃爍著明亮的光,是純粹的喜悅。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的字寫得很好看?!?
裴聞檀想了想,那支筆還在他手中,便放回虞繚手中。
“我?guī)е銓懸槐椋俊?
嘴上客氣問著,動作卻利落,手掌包住虞繚的手背,修長手指落下,緊密貼合。
他站在虞繚身后,以無比親昵的背后抱的姿勢,帶著她的手,重新在木牌上落筆。
【喜樂安寧】
兩種不同的字跡落在同一塊木牌上。
裴聞檀的目光靜靜落在虞繚瓷白側臉,很輕的說了聲,“繚繚,喜樂安寧?!?
在他將細心挑好的禮物包裝成精美禮盒,讓天昱制音部的人寄給虞繚時。
賀酌不解問他,“你不告訴她嗎?”
“為什么要裝成天昱的禮盒?反正她現(xiàn)在是你的詞作,就算收個你準備的禮物也不會覺得奇怪吧?”
裴聞檀站在窗邊,看著在樹梢上跳動的小雀。
他沒回頭,屈起指骨,敲了敲玻璃窗。
看著那小雀轉動黑豆眼,撲棱翅膀,自由飛上湛藍天空。
裴聞檀勾起唇,“因為我希望她收到很多的善意。”
不用非要是他。
是天昱制音部的人。
是幫她介紹兼職工作的學姐。
是欣賞她的歌手。
是幾顆巧克力,是根據(jù)她的需求精心準備的禮物,是一張薄薄賀卡。
甚至,會是一個在冬日不小心將岑池墨撞入湖水的路人。
岑家、岑池墨和周圍的人冷嘲貶低。
裴聞檀就要讓虞繚知道。
那是他們有病。
她值得世上所有的善意。
第50章 我的紅線牽在你手上了。
兩塊木牌碰撞,發(fā)出輕微脆響。
虞繚和裴聞檀走到許愿樹下,一抬頭,就看到滿樹的紅綢木牌,隨風搖晃,叮叮咚咚。
許愿樹長得挺高。
而最下方的枝條都已經被系滿,也就是木牌不是實心的,輕飄飄沒多少重量,不然枝條都要被壓彎。
“上面空一些。”
虞繚看了眼高度,將木牌遞給裴聞檀,“你個子高,系上去方便些。”
裴聞檀不知道在想什么,桃花眸倒映滿樹紅綢,過了幾秒才轉頭看她。
“嗯,是用紅綢系上的,”裴聞檀說著,三兩下將自己那塊木牌上的紅綢扯了下來,繞在指間,“我們不占太多位置,擠一起就行。”
他將兩塊木牌一起攏在了同一條紅綢帶上。
攝像師已經扛著攝像機跟上來了。
聽到裴聞檀這半點兒沒有說服力的話,彈幕都是滿頭問號。
「我請問,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就是……兩塊牌子可以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