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舒月悄咪咪看了看沙發邊的虞繚，轉回頭，拉著裴聞檀往小屋角落走了好幾步。

“你剛剛為什么不乘勝追擊？”

舒月壓低了聲音，卻還是聽得出她語氣里的那份恨鐵不成鋼。

“賀酌那小子都看出來了，小蝴蝶明顯是被你感動到了，你那會兒要是多說幾句情話，說不定人就開竅了呢？”

“你還真想用那種，”舒月含糊了下，“……借口，糊弄她一整個綜藝啊？”

裴聞檀懶散站著，沒吭聲。

舒月氣得抬手打了他一下，沒用力，“你說話！”

裴聞檀扯了扯唇，笑意不達眼底。

收斂了那身過于招搖的氣勢后，眼尾垂落的弧度有些落寞。

“沒用的。”他冷靜道，“她不是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打動的人。”

“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等舒月追問，裴聞檀輕嘆一聲，看向她，“小姨，你之前不是參加過流浪貓的救治活動嗎？”

“如果你在路上看到了一只被虐待的小貓，你第一反應是什么？”

舒月皺眉，回道，“很可憐。”

裴聞檀點頭，“那如果之后你經常會看到她呢？”

舒月隱約察覺出了什么，沉默幾秒，“我會考慮帶她回家。”

“可她被上一任主人傷得很深，怕人，就算被你抱回家，也依舊保持很強的警惕心，會飛機耳會哈人，不讓你靠近，甚至可能會撓傷你……”

裴聞檀笑了笑，那雙眼，幽深沉沉，連帶著嗓音也落了下去，“你會急著抱她嗎？急著讓她信任你、貼近你，成為貼心的寵物伙伴嗎？”

舒月沒話說。

裴聞檀抬了抬眼，望向客廳方向。

對上了虞繚四處找人的視線。

那雙干凈剔透的烏黑眼瞳，在發現他的位置后，很明顯的彎了起來。

帶著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出的依賴。

裴聞檀微微一笑，嗓音低而緩，勾著滿腔溫柔。

“不會的，你只想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讓她有勇氣也有底氣去嘗試著重新信任。”

“小姨，我也是一樣的。”

裴聞檀轉回了視線，他神色極為從容坦蕩，充滿了認真。

“只不過，我不是覺得她可憐。”

“從一開始。”

“我就只是喜歡她而已。”

太久沒有感受到愛的可憐小動物，在最開始被愛的時候，會茫然無措，會覺得自己不配、下意識逃避躲開，會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推拒。

可裴聞檀不想要這樣。

裴聞檀想給她很多很多的愛，也有充足的耐心去等待。

用扮演作為借口，讓她習慣，讓她明白。

她本就應該被愛。

-

裴聞檀走回沙發邊時，客廳的燈已經關了大半。

長沙發上落座了五個人，從左到右分別是沈茹筠、寇朔、蘭一航、邊韶和虞繚。

黎令歌和岑池墨雖然是今天的約會組合，卻不約而同坐在了一左一右的兩個單人沙發上。

裴聞檀懶洋洋睨了眼岑池墨，舌尖抵在齒列，很輕地嗤笑一聲。

自然而然的在虞繚身邊落座。

又調整了身形坐姿，默不作聲將岑池墨看向虞繚的視線擋住大半。

虞繚沒察覺他充滿了心機的小動作，眼眸微彎，“你回來了，剛剛導演宣布了今晚看的電影，是《你看到我布娃娃的頭了嗎》。”

邊韶探出腦袋，興沖沖道，“很經典的恐怖片！”

蘭一航默默將人拉回去，唇角抿得有些緊，“……我們是非要看這個恐怖片不可嗎？”

裴聞檀斂了長睫，若有所思注視著虞繚的神色。

“繚繚不怕？”

虞繚正聽著邊韶嘰咕嘰咕說著自己看過的恐怖片大全，忍不住笑。

聽到裴聞檀的問話，她眉梢眼角仍帶著淺淺笑意，嗯了一聲。

“不怕這種。”

啪嗒。

工作人員將最后一盞燈關閉。

只剩樓梯那邊的小夜燈，和攝像機后導演組的手機，亮著幽幽光芒。

很快的，連那微弱光芒也徹底熄滅，只剩面前超大電視的瑩瑩光芒，音箱中播放起了電影的開頭曲。

放在膝上的手被碰了碰。

虞繚微怔，下一秒，修長手指自顧自擠了進來，穿過指縫，扣在她的手心。

耳旁，有溫熱呼吸靠近。

男人將聲音壓得極低，尾音懨懨落下。

“可我害怕……繚繚，我能不能貼著你坐？”

裴聞檀，害怕卻禮貌。

“等會兒鬼娃娃懟臉的時候，我可能會嚇一跳。”

“我一受驚就想抱住什么東西，等會兒要是抱著繚繚，你別怕，等電影結束就好了。”

第5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