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懷睿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顯然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瞬間竟有些驚懼,他很清楚容九喑的手段,當然也明白落在容九喑的手里,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現如今又有身份加持,來日必定殺伐在手,無人能阻。
“殿下那么驚詫作甚?”容九喑嘆口氣,“當年薛氏一族挑撥離間的時候,可不似殿下這般小心謹慎,素來是陰狠毒辣至極!”
隋懷睿:“……”
他倒是想跑,可這是天牢……
無路!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種下的因,付出應有的代價,誰都不例外。”容九喑瞧了瞧周遭,“殿下,您覺得呢?”
隋懷睿呼吸一窒,“你為何要與我說這么多?”
“人總要死得明白吧?”容九喑平靜的開口。
隋懷睿:“……”
容九喑走出天牢的時候,外頭星辰滿布,夜風寒涼。
“爺?”崔堂低語。
容九喑回過神來,“走吧!”
“是!”
這種情況下,是不該再久留的。
不過,一個時辰之后,天牢里傳出了獄卒的驚呼。
“三皇子自縊了!三皇子自縊了!”
一瞬間,滿宮嘩然。
更讓人猜疑不休的是,在三皇子死前,曾見過東輯事的人,這里面若說沒有半點關系,怕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于是乎,所有人都在懷疑,是不是東輯事的人對三皇子說了什么,又或者是……三皇子死于非命,乃東輯事所為。
帝王纏綿病榻,東輯事行事狠辣。
這里面有什么關系,傻子都能猜得一二……
聽聞這消息的時候,林不寒都愣怔了幾秒鐘,然后不甘心的望著祝桓。
祝桓鄭重其事的點頭,“當真!”
那一瞬,林不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有片刻的哭笑不得,“好,好,好!好得很!”
他連道數個好,可見內心深處的震撼。
祝桓垂著頭,不敢言語,“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容大人的手筆?”
沒人瞧見,且是在容九喑離開之后才死的。
“到底是本督一手叫出來的,夠心狠手辣。”林不寒點點頭,“可惜他無心皇位,要不然的話……”
林不寒想了想,若是容九喑登基,那么林不寒就是第一個要死的人……以容九喑的心性,絕對不會允許,任何威脅他的存在。
這一招釜底抽薪,玩得可真溜。
“本督到底是老了。”林不寒搖搖頭,略顯無奈的嘆氣,“這天下終是年輕人的,玩不過咯。”
祝桓垂眸,督主老謀深算,哪兒有玩不過的時候?
左不過,順水推舟。
各人有各命,各得其所……
隋懷睿以腰帶自盡,懸于木柵欄處,死的時候身邊沒有人,所以誰也沒看見他到底是不是自盡?但確實是死了,被人解下來的時候,尸身都已經開始發硬。
消息傳出去的時候,隋懷瓊直接暈死在大牢里,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等著處理完這些事,容九喑這才出宮回到了溫枳身邊。
四月和葉子守在外頭,各自心中憂愁難解。
現在這種狀況,局勢混亂,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何事?
溫枳還在昏迷著,饒是容九喑不斷的為她輸送內力療傷,她依舊昏睡不醒,大概是耗盡了精氣神,所以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休養。
傻姑娘嘴硬心軟,曾經怕得要死,后來又鉚足勁想從他身上撈好處,現在呢?差點連命都賠上,算是掏心挖肺的全心付出了吧?
“快點好起來,等事情結束,阿哥帶你走。”容九喑的唇,輕貼在她眉心,“沒有小阿枳嘰嘰喳喳的吵著阿哥,倒真是不習慣。”
他低頭瞧著她緊閉的眸子,羽睫輕垂,根根分明。
“別睡太久,要不然阿哥真的要生氣了。”容九喑吻上她的鼻尖,“你知道的,阿哥生氣的時候,誰也攔不住。”
唯有你……
只有你,可平滔天怒火,可歇萬丈浪濤。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溫熱的呼吸,彼此膠著,“想我的小阿枳,開口喚阿哥的模樣。”
可惜,她始終睡著。
真是讓人心疼。
翌日晨起,第一道曙光從窗外滲進來。
床榻上的人,奇跡般的睜開了眼。
“小姐?”四月詫異,慌忙笑著跑出去,“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甘彧說,至少十天半月的。
可現在提前了……
“真是菩薩保佑。”陳叔真的要謝天謝地了。
甘彧坐在床邊扣著溫枳的腕脈,笑得眉眼彎彎,“脈象平穩,甚好,甚好……此番倒是比小公主更甚,當初公主受了重傷,十天半月才勉強睜開眼。”
“主子?”葉子湊上去低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