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事兒,輪得到他們多事嗎?
但,若是他們敢挑事,自個手里拿捏著把柄也是好的。
“大半夜的進佛堂。”四月小聲嘀咕,“又是在邊關消息傳來之前?該不會他們的消息,比宮里頭還靈吧?知道邊關要出事?還是知道小姐在邊關,特意商量著派人去?”
溫枳抿一口杯中水,“蕭綏出現在邊關,丁舒真把矛頭指向我,于是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我和丁舒真的身上,最后遇龍關出事,蕭綏就帶著丁舒真跑了,聽著倒是順理成章,好像是特意沖著我來的。”
“可實際上呢?”麗娘摸著自個的下巴,兀自思忖,“像是在吸引注意力,將所有人的心思都落在你們的身上。”
溫枳抬眸看她,“待遇龍關事起,烏郎突襲,有人悄無聲息的逃離遇龍關。”
四目相對,屋子里一片死寂。
“所以他們當時去遇龍關,可能是為了營救某人,又或者是為了牽橋搭線,意圖不軌,卻拿了小姐當靶子,吸引了表公子和溫家所有人的注意?”四月總算是回過神來。
春娘哼了一聲,“刁貨,無恥!”
“是為了蕭長君?”溫枳倒吸一口冷氣。
麗娘駭然瞪大眼睛,“誰?你說誰?哪個死鬼蕭老大?”
“不是戰死了嗎?”春娘詫異,與麗娘對視一眼。
溫枳頷首,“可能還活著。”
“欺君罔上,罪該萬死。”麗娘裹了裹后槽牙,現如今跟宮里做生意,成了皇商,這宮廷律法倒是知曉不少,是以麗娘很清楚若是欺君……會有什么下場。
別說是蕭家,便是九族都得賠進去!
“還好小姐跑得快!”春娘面色鐵青。
溫枳深吸一口氣,“可我們沒證據,只是我爹這么說,大概也是察覺到了異常,凡是有任何的把柄,早就移交朝廷,治罪蕭家,不至于等到現在。”
楊鶴歸也不是吃素的,若有風吹草動,肯定先撇清干系,不至于把自己牽扯進去,至今沒有動作,極有可能……沒有證據在手。
“這一次遇龍關之行,倒也不是全無收獲。”麗娘寬慰,“好歹咱知道了這蕭家就是火坑,此前可能是坑點銀子,現如今看來……這就是個亂墳崗,要坑死全家。”
溫枳放下手中杯盞,“蕭家還有什么動靜嗎?”
“每隔一段時間往外送東西,這算不算?”麗娘問,“但是送的都是尋常的糕點吃食,還有日常之物,咱的人偷偷跟過幾回,就前兩日……小姐回來之前還送過了,沒什么異常。”
溫枳忙問,“送哪兒?”
“城隍廟。”麗娘回答。
四月愕然,“上香?”
“不是!”麗娘搖頭,“那些吃食都是給乞丐的,那城隍廟邊上有不少的乞丐,然后這蕭家……說來也是奇怪,自個都快顧不上了,還嘴里扣點食給那些乞丐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壞事做多了,想要積點功德保平安呢?”
乞丐?
溫枳嘀咕。
蕭家可不是什么好心腸的,摳搜得恨不能讓奴才都變成木頭人,只干活別要銀子,后來沒得到她的嫁妝補貼,還被丁家那婆子咬了這么大一塊肉,蕭姿都被人“騙”走了,按理說這日子更不好過了。
老虎嘴里挑食?
這不現實!
“小姐是不是覺得不太對勁?”四月問。
溫枳轉頭看她,“咱是從蕭家跳出來的,外頭瞧著高門宅邸,里面有多少敗絮其中,心里跟明鏡似的,他們若是肯施舍乞丐,當初也不至于這般心狠手辣,想要從我身上剮一層肉。”
有善心之人,是不會做那些缺德事的!
除非,他們別有所圖。
溫枳忽然想起當初查“蕭長贏”一案之中,也有人混跡在乞丐堆里,避開了搜捕,這伎倆……該不會被人模仿了去吧?
“城隍廟?乞丐?”溫枳瞇了瞇眸子。
麗娘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那我叫人……摸一摸這些乞丐的底兒?”
“別!”溫枳搖頭,“不要打草驚蛇,我自有主張。”
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為好,她是商賈,賺錢才是能力所長,這雙發財手不是拿來抓人的,合該抓錢……
“葉子。”溫枳低喚。
葉子疾步上前,“主子!”
“你去跟崔大人說一聲。”溫枳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葉子掃了一眼屋子里的眾人,旋即了悟,“好!”
崔堂知道該怎么做……
“讓東輯事的人去查?”麗娘笑道,“倒也不錯。”
溫枳笑了笑,“何止啊,若是消息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估計更有好戲看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蕭家的日子都不會好過,這斷了吃食和補給,城隍廟那邊……應該會著急吧?”
“咱不打草驚蛇,但可以讓蛇自個出來。”麗娘了悟,心下明白,“都到了上京這地盤上,還敢耍花槍,看老娘不薅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