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管!”姜萬年沉著臉。
護院趕緊撐傘,“您仔細腳下。”
大雨瓢潑,打在傘面上,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響。
乍聽得底下人來報,說是姜萬年來了,李頌善當即起身。
“老爺!”管家趕緊將外衣為其覆上。
李頌善不解,“這大雨天的深更半夜,他怎么來了?”
“別是出了什么大事吧?”管家低語。
李頌善沉著臉,顯然是不高興的,自己的兒子李為言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姜家毫無動靜不說,還沒個好臉,連個交代都沒有……這會出了事才來找他?
呵,兒子當時就說可能是姜俱遠做的,可姜萬年這老狐貍是一推二四六,還拼命的打馬虎眼,實在是讓人氣憤。
他姜萬年的兒子是人,他李頌善的兒子就不是人了?
“老爺?”管家低喚。
李頌善回過神來,“請知州大人到書房一敘,再去準備茶水,不要叫人瞧見。”
“是!”管家行禮,快速退下。
李頌善瞇了瞇眸子,慢慢將肩頭的外衣穿好,心頭盤算著待會要如何應付姜萬年,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廝親自前來,肯定沒好事。
不瞬,姜萬年便進了李頌善的書房……
第766章 看他如何脫身?
“知州大人。”李頌善行禮。
姜萬年擺擺手,“也沒什么外人,無需如此大禮。”
“是!”李頌善恭敬的直起身,緊隨其側落座,“這么晚了,外面又下著這么大的雨,知州大人漏夜前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姜萬年坐定,神色倒還算平靜,“心里不踏實,又沒人可說兩句,便過來看看。”
這話,他自己信嗎?
反正李頌善是不信的,找借口也不至于找這么敷衍的借口。
心里不踏實?
那是做賊心虛,壞事干多了。
沒人說兩句?
分明是想找人商議,又不敢將那些腌臜東西往外吐,便只能來找他的鍋。
身為合格的背鍋俠,李頌善自然是最好的傾訴對象,因為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哦不,死的時候必定是李家先死。
姜萬年是什么人,素來是絕對的利己主義,肯定不會讓他自己和姜家置身險境,若是有什么危險定然也是李家先上。
死,也是李家先死……
想明白了這一層,李頌善對姜萬年是真的沒有半點好感,自然也不會有什么感恩提拔之心。
彼此都是相互利用的,談不上什么情分,只能說是利益使然,大家互惠互利,彼此都為對方的踏腳石,各得其所。
“難得知州大人如此厚望,草民感激不盡。”李頌善皮笑肉不笑。
管家上茶,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二人,畢恭畢敬的退下去,守在了門外,免得閑雜人等靠近。
“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就不必了。”姜萬年端起杯盞,淺呷一口杯中茶,“今年的新茶?”
李頌善笑了笑,“知州大人到來,豈敢用陳年的沫子,自然是要上好的才襯得起大人的身份。”
“生意人,會說話。”姜萬年放下手中杯盞,“說起來,咱們兩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該如此生分才是,只不過平日里我忙于公務,很多事情的確處理得沒那么周全,有李家在……我也放心。”
這一次,倒是沒有“本官”、“本官”的掛嘴邊,但聽在李頌善的耳朵里,總覺得不是什么好事,畢竟狗改不了吃屎,他姜萬年做不了好人。
“多謝知州大人提拔!”不管姜萬年怎么說,李頌善就是不肯套近乎,一直保持著恭敬的姿態,免得一不留神栽進了他的坑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姜萬年攻于算計,當然知道李頌善的心思,但面上不顯,依舊保持著平易近人的微笑,“我說了,這里沒什么外人,又不是衙門,不必如此見外。”
“是!”李頌善頷首。
端起杯盞,姜萬年喝了口茶,“對了,令公子如何?”
李頌善嘆口氣,兀自搖頭,倒也沒說什么。
不是真心的問,純粹只是試探,或者是隨口一說,他自然也沒必要如實回答。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實在不成,派人去上京請大夫吧!”姜萬年說,“上京乃是天子腳下,名醫云集,想來也不是沒機會的。要不然,試試吧?”
李頌善心里清楚,姜萬年就是這么隨口一說,但隱隱覺得……也許真的可以呢?
但凡有一點機會,都不可輕易放過。
“又或者,可以得空帶著令公子去上京一趟,可以書信一封京中故人,替你們鋪路。”姜萬年慢悠悠的放下手中杯盞。
這一句話,忽然將李頌善的思緒拉扯回來。
若是平日里也就罷了,興許是不想失去李家這把刀子,可現在這個時候提到這事兒,那就有點問題了,是姜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