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陽光落在身上,溫暖和煦,微風習習從面龐掠過,那樣溫柔與舒暢,仿佛積壓在心頭的石頭頃刻間被挪得精光,連呼吸都是這樣的痛快。
人,就得活在陽光底下,感受到溫暖,感受到微風,才算是真的來這人間走了一遭。
“主子很高興?”葉子問。
溫枳轉頭看她,“你最喜歡什么?”
“習武。”葉子回答。
溫枳點頭,“若是你天下第一,無人能敵,你高不高興?”
“自然高興。”
溫枳笑了笑,“我現在的心情,就跟你得了天下第一是一樣的,如釋重負,得償所愿。”
“主子高興就好。”葉子也覺得挺高興的。
至少,主子和離了。
蕭家那腌臜地方,其實不適合溫枳,畢竟上面一直盯著,別看現在還能蹦跶,其實也是秋后的螞蚱,誰知道還能蹦跶到什么時候?
說不定哪天,這蕭家一夜之間,就會從上京消失。
“走,回胭脂樓。”溫枳抬步就走,“四月回來之后,會去那邊與我們匯合。”
“是!”
胭脂樓。
那幾個蕭家安插進來的奴才,這會都有些發愣,劉元已經讓人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就丟在他們的腳下。
“回蕭家去吧,這一次沒人會怪罪你們。”溫枳端坐在上,“事情都結束了,他們也沒有怪罪的理由,你們不是我溫家的人,留在這里也不合適。”
眾人面面相覷,旋即跪在地上,“少夫人,您不能趕咱們回去,二公子會發賣了咱們,求您了!”
“不會了。”溫枳淡然回答,“因為這里以后跟蕭家沒有任何關系,你們的二公子還是二公子,但是二少夫人……換人了!”
聽得這話,眾人遲愣。
什么意思?
“還沒明白嗎?”溫枳端起杯盞淺呷,“我不是你們的二少夫人了,是溫少東家,跟蕭家沒有任何關系,說得這么隱晦,相信你們還是能聽懂的,只是不要在外面亂嚼舌根,免得到時候給自己招來麻煩。蕭家那邊,自然會知曉事情的始末。”
聽得這話,他們再也不敢多說什么,心里已經明白,二少夫人不再是二少夫人,那便是……不是休棄就是和離。
但奴才就是奴才,誰也不敢多問,只能拿起自己的東西,趕緊離開了胭脂樓。
人一走,劉元便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可算是走了,一個兩個東張西望的,瞧著便不大順眼,總覺得被人盯著,心里發毛。”
“呸!”伙計站在門口啐了一口,“什么事都不干,光知道賴在這里,所幸趕走了,不然盡是吃白食的東西。”
溫枳笑了笑,“以后這里不許蕭家的人踏入,我的鋪子我做主,不管是丁舒真還是蕭姿,都別想從胭脂樓拿走一個銅板。”
“是!”
“是!”
有了和離書,她的命運將會改變,再也不會如……此后山高水闊,她是溫枳,永遠都是溫枳,只做溫枳。
蕭家這會已經鬧翻了天。
一則,蕭姿挨了打回來,到了蕭元氏跟前便哭得那叫一個委屈,一張臉腫得跟豬頭似的,左右鮮紅的五指印,惹得旁邊的奴才,一個個暗自竊笑。
二則,等蕭元氏派人去院中等溫枳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四月已經帶著溫家的護衛,將此前溫枳帶進蕭家的東西,悉數打包裝上了車。
三則,蕭元氏剛趕到院子里,便瞧見之前他們合計打發去胭脂樓的三個奴才,低著頭出現在自己跟前,一個兩個都背著包袱,怎么去的就怎么回來,說是被趕出來了。
“反了反了,她還真是反了天了!”蕭元氏氣不打一處來,“二郎進了大牢,她便翻臉不認人,簡直是混賬透頂。溫家養出的好女兒,居然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真是該死!”
蕭姿捂著面頰,含糊不清的哭訴,“娘,唔要放過她……”
“你親自去一趟,把她給我叫回來。”蕭元氏望著管家。
管家行禮,“是!”
待管家走后,蕭元氏面色鐵青的望著丁舒真,“讓祠堂那邊準備好家法,此番我定要讓她知道,什么叫家規森嚴?!”
“是!”丁舒真掩不住的唇角笑意,“兒媳這就去辦。”
蕭玨在旁邊,小臉煞白的笑著,“好耶,終于可以打死這個壞女人了!”
“哼!”蕭元氏拂袖而去,“真以為我蕭家沒有規矩,如此悍婦,若不好生治理,來日還得了?今日,我定要讓她知道厲害。”
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去了祠堂那邊候著,只等著把溫枳找回來……家法伺候!
錦瑟就在不遠處站著,勾唇笑得嘲諷,“一幫蠢貨。”
家法伺候?
蕭家現如今是什么狀況,各自心里都沒數?一邊惦記著溫家的家產,一邊又想磋磨溫家的少東家,這好事還都讓他們給占了?
“姨娘?”丫鬟低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