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茵慌忙戴上幕簾,“我先走。”
“好!”洛時節頷首。
眼下這種情況,已經不容許他們再繼續留著,掌柜并伙計一道,快速將殷茵從后樓梯那里下去,直接從后院走。
只是……
元亨就坐在大堂內,抬頭便可看見走廊的位置,幾乎就是一眼,便認出了幕簾下的人是誰,大概是真的歡喜,眉心微微擰起。
“殿下這是怎么了?”文君侯不解,“是這菜不合胃口?”
按理說不會,之前來過不也是挺好,還贊不絕口的。
驀地,文君侯好似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長的看向高修知。
高修知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有些東西還真是不需要多說什么,別的也就罷了,這男女之事,最是晦澀難明,總歸需要兩情相悅,否則的話容易變成怨侶。
“看樣子,殿下是心里有數了?”高修知笑了笑,“可是我想的可能跟殿下想的不太一樣。”
聽得這話,元亨眉心陡蹙,“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偏不倚的,一個醉漢撞開了那道門。”高修知挑了一下眉眼,“這得有多湊巧,才能在殿下您出現的這時候,將這一幕,完整的呈現在您面前?”
元亨端著杯盞的手,于半空遲滯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也許,真的只是湊巧而已。”
“但愿吧!”高修知笑了笑。
若只是湊巧,自然是最好不過。
可身處異國他鄉,所有的可能都得朝著壞處去想,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立于安全的境地,不至于毫無察覺的陷入陷阱之中。
只不過,高修知這么一說,元亨這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這是有人想利用他?
“留心一下。”元亨眉心緊蹙。
高修知頷首,“是。”
“我出去轉一圈。”文君侯起身。
醉漢被“請”了出去,陳叔冷眼睨著這一切,又看了一眼大堂里的人群,轉身回了房間。
“小姐。”陳叔臉色不太好。
溫枳瞧出來了,“出事了。”
“但愿是我多想,只不過……”陳叔有些猶豫,“這事似乎有點不簡單。”
四月方才趴在門口,將事情看了個大概,溫枳這心里也已經明白了些許,“我知道,所以那個醉漢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總歸不能讓別人白占便宜。”
“是!”陳叔點頭。
醉漢是肯定會被處理的,在這里鬧了一場還想全身而退,可沒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小姐是覺得,有人在設計殷姑娘和洛大人?”四月低聲問。
溫枳深吸一口氣,“這是臨風樓,洛大人是相信咱,所以才會來這兒待著,一般來說誰也不敢輕易在這里造次,可這醉漢來得奇怪。不管是不是設計,總歸要查清楚的,便是真的醉漢,鬧到了臨風樓,也不能輕易放過他,要不然以后怎么做生意?”
“是!”陳叔當然知道,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門外,傳來了動靜。
洛時節著急忙慌的進來,神色略顯慌張。
“洛大人!”溫枳起身。
洛時節張了張嘴,忽然間不知道該如何言說,僵在原地躊躇著,“我……我……”
“不管是誰,只要是在臨風樓鬧事,總歸要有個交代,我也會給洛大人一個交代,若是有心人為之,咱也好有個應付,若是意外……”溫枳嘆口氣。
洛時節點頭,“我懂,多謝溫少東家。”
“洛大人客氣,您是我臨風樓的貴客,應該的。”溫枳心頭微恙。
但愿,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要不然的話,這麻煩可就大了。
醉漢被丟在巷子里,前有狼后有虎,他是不可能跑出去的,只能老實在這兒待著,要么說實話,要么缺胳膊斷腿的,不在話下。
“咱這臨風樓在上京也是有些年頭了,規矩什么的都立在那里,你喝醉酒了只管在大堂里鬧騰,誰教你上的二樓?”為首的護院,手里拎著棍子,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睨著倒在地上的醉漢。
醉漢好似一下子酒醒了,戰戰兢兢的環顧四周。
“別看了,插上翅膀也飛不了。”護院冷著臉,“要么說實話,要么留下一條胳膊一條腿。若是告到了府衙那邊,咱也有的是銀子,哪怕是蹲大牢,咱也蹲得起,就是可憐你這副殘缺,怕是以后當個乞丐都得餓死了吧?”
醉漢面色慘白,“我……”
“誰指使的?”護院問。
醉漢哆哆嗦嗦的,但死咬著唇不肯開口,顯然還在猶豫。
“看樣子……”護院勾唇一笑。
剎那間,慘叫聲驚起了野鳥紛飛,嘩啦啦的從這邊飛到了那邊。
缺胳膊斷腿的人多了去,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一個醉漢而已,大不了吃點牢飯,給點銀子罷。
當然,銀子不夠的就得另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