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月摸了摸自己的臉。
面具還在。
這就認出來了?
“謝謝。”溫枳轉身就走。
蕭長贏旋即跟上,笑盈盈的瞧著,花燈映照下的嬌兒,“我剛來,姐姐就要走了嗎?”
“時辰不早了,該回去歇著了。”溫枳斜了他一眼。
蕭長贏雙手抱胸,人群中長身如玉,跟在她身側實在是太刺眼,惹得邊上經過的女子,都止不住轉頭看他,繼而將目光落在溫枳身上。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溫枳頓住腳步,“這么多人看著呢!”
蕭長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姐姐在怕什么?你不是戴著面具嗎?誰會認得出你?”
“離我遠點。”她瞪了他一眼。
蕭長贏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她說的,不算。
“姐姐在害怕什么?”蕭長贏忽然彎腰,湊近了她耳畔,“怕別人誤會你跟我……”
溫枳冷不防被他吹了熱氣,登時面上發燙,連退三步與他保持距離,一顆心砰砰亂跳,目光止不住的環顧周遭。
明知故問!
明知故犯!
“這不是蕭三公子嗎?”
“喲,這姑娘是誰啊?”
“這是被纏上了?”
“嘖嘖嘖,看樣子,在劫難逃……”
誰不知道蕭家的三公子是個混不吝,被他看上的姑娘,十有八九是要陷在他的花言巧語里,之前又不是沒出過這樣的事情。
可是,能怪誰呢?
你情我愿的事情,倒霉的是上當的姑娘。
不堪入耳的話語,一個個嘲諷帶笑的眼神,讓溫枳渾身不舒服,緊了緊手中的花燈,加快腳步往前走,盡量避開人多的地方,免得到時候流言蜚言傳得更甚。
好不容易走到沒少的地方,一抬頭,蕭長陵疾步朝她走來,快速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遮在了自己的身后,擋在了蕭長贏跟前。
“夠了!”蕭長陵冷聲呵斥,“蕭長贏,大庭廣眾之下,你是不是瘋了?蕭家的聲譽,都會敗在你手里,你怎么敢……”
溫枳一怔,這面具戴了跟沒戴一樣?
頭微偏,流蘇輕搖。
驀地,她明白了。
發髻上的一枝春,出賣了她。
不管她如何換衣服,如何遮掩,只要這一枝春還在發髻上,熟悉她的人就能認出來,畢竟這簪子頗為華貴,縱然是贗品……也不是誰都買得起。
溫枳拂開了蕭長陵的手,往邊上退了兩步,繼而將目光落在丁舒真身上。
“阿枳?”蕭長陵一開口,便身形一頓。
倒是忘了,身邊還有丁舒真母子,而溫枳之所以對自己沒個好臉,也是因為這個。
“阿枳?”蕭長陵心下陡沉,“你莫要誤會,我只是、只是湊巧碰見了大嫂他們,所以打算一起回去罷了,著實沒別的。”
他撒謊了。
丁舒真陡然抬眸盯著他,愣是說不出半句話來,僵著身子站在原地。
“二叔……”
還不等蕭玨開口,抱著他的萬里快速捂住了他的嘴。
蕭玨:“唔??”
“這么巧,我與三弟也是湊巧碰見。”溫枳淡淡然開口,“你作為兄長,莫要胡思亂想,可千萬……不要誤會!”
蕭長陵:“……”
刀子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會知道疼。
“二哥這是什么表情?叔嫂一起回家,有什么關系?你們不也是如此?”蕭長贏順勢接過話茬,“回家就這么一條路,不一起走……難道要插上翅膀飛回去?”
蕭長陵憋了一口氣,“阿枳,隨我一起回去。”
下一刻,溫枳拂開他的手,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阿枳?”蕭長陵旋即跟上。
想了想,蕭長陵褪下外衣覆在溫枳肩頭,“風大,你身子不爽,莫要受涼。”
溫枳:“……”
四月:“??”
氣氛忽然變得尷尬起來,所有人都頓在原地,也不知該說點什么?
“二叔,我冷!”蕭玨的一聲喊,倒是徹底的打破了僵局。
四月眼疾手快,當即扯下蕭長陵的外衣,劈頭蓋臉的丟給了蕭玨,緊接著便褪了自己的外衣,快速覆在溫枳肩頭,“小姐,冷了就穿奴婢的,絕對沒有狐騷味!”
溫枳“噗嗤”笑出聲來,“你這丫頭,胡說什么呢?”
“開個玩笑罷了!”四月順勢笑道,“活躍活躍氣氛,免得大家都板著臉,怪嚇人的。”
溫枳笑盈盈的掃了一眼蕭長陵和丁舒真,“四月這丫頭慣會開玩笑的,想來夫君和大嫂都是大度能容之人,不會與一個丫頭計較。”
語罷,她率先往前走。
蕭長陵瞧著抱緊外衣的蕭玨,睜著一雙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瞧著自己,頓時一股氣憋在心頭,愣是吐不出半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