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眼下的金盛可能聽不進(jìn)去，但高旭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

萬一能聽懂呢？

“不要?dú)⑽遥沂裁炊疾恢溃沂裁炊疾恢馈苯鹗⑦€在嘀嘀咕咕的，整個人像是著了魔一般，神志不清。

見狀，高旭只能無奈的離開。

“務(wù)必看好他，他可能真的知道兇手是誰？”高旭吩咐。

衙役頷首，“頭只管放心，咱一定好好看住他。”

“嗯！”高旭又去了一趟驗(yàn)尸房。

仵作還真是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這人原先是六指。”

“什么叫原先是六指？”這會鐘光岳也在，倒是真的沒明白，仵作的意思，“那他現(xiàn)在不是六指了嗎？”

仵作掀開了白布，指了指尸體的手部位置，“為了確保我沒有看錯，方才特意回去找了一遍，在紅薯窖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斷落的第六根手指。”

“五根手指？”鐘光岳掩著口鼻，瞧著尸體的手部位置，“第六根是被人砍了？”

仵作頷首，“對，因?yàn)楸砥ひ呀?jīng)腐爛，所以看不出來是新傷還是舊傷，但是骨縫這邊差不多已經(jīng)愈合，極有可能是舊傷。卑職為了驗(yàn)證，特意問了底下弟兄，胡田是不是六指？他們詢問過附近的鄰居，都說胡田沒有六指。”

這就意味著，死的這個人可能不是胡田？

“不是他？”鐘光岳與高旭面面相覷。

師爺在旁也愣住了，“可金盛之前不是……”

不是一口咬定，這是胡田嗎？

“大概死者穿著胡田的衣服，所以金盛在驚恐的狀況下，一眼就認(rèn)定這是胡田。”仵作解釋，“人在驚慌失措的時候，是沒辦法分辨真假的，只會相信第一眼看到的。”

鐘光岳點(diǎn)點(diǎn)頭，“倒是極有可能。”

“這金盛混跡街頭這么多年，往日里打架見血多了，也不至于見個死人就失心瘋了呀！”師爺不解，“為什么他會嚇成這樣呢？之前李原死的時候，也沒見他這么激動。”

提到李原，鐘光岳眉心微蹙。

還別說，這里面真的有點(diǎn)名堂……

“除非，他知道胡田可能會死，但沒想到胡田真的死了，印證了某些東西。”鐘光岳低低的說。

室內(nèi)，一片死寂。

誰會對一幫混子起了趕盡殺絕之心？

這些混子固然討厭，平日里浪蕩慣了，又喜歡欺負(fù)人，但是要?dú)⑺麄円膊皇侨菀椎氖聝海没I謀妥當(dāng)，還得有足夠的力氣或者是本事……且殺人償命，除非是抱著必死之心，否則的話哪兒敢？

“這得多大的冤仇，才能豁得出去？”仵作小聲嘀咕。

鐘光岳有些腦仁疼，這事瞧著很簡單，只是死了個混子，查不出來也就罷了，奈何漠北使團(tuán)在這，萬一兇手再冒出來殺人，可就不是一個兩個混子的性命。

這關(guān)系著，大夏與漠北數(shù)萬萬眾將士，以及百姓的性命……

“先查清楚，死的到底是誰？”鐘光岳負(fù)手而立，沉著臉下令，“死的是誰都不知道，無從下手！”

高旭行禮，“是！”

這其實(shí)也不難，六指便是最顯著的特征，雖然是舊傷，但舊傷肯定也有人看見，混跡街頭的混子，交往甚廣，什么秘密都瞞不住。

事實(shí)證明，高旭的猜想是對的。

賭坊里有人提及，胡田不是六指，而是跟胡田他們混在一起的陸邦。

“說起來，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看到陸邦這小子了。”賭坊的護(hù)院說，“之前總是跟在蕭三公子身邊，后來好像是因?yàn)橐粋€女人鬧翻，就再也沒來過了。”

高旭追問，“沒人知道他去哪了嗎？”

“陸家是商賈，這陸邦出手也算闊綽，跟著蕭三公子橫行街頭，得罪了不少人，十有八九又被陸家老爺子抓回去跪祠堂了。”眾人哄笑，“何況這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高旭凝眉。

怎么好像，都跟蕭三公子有關(guān)呢？

第337章 容九喑，你站住！

當(dāng)然，這話也只是想一想，畢竟蕭家有個溫枳，當(dāng)初他們欠了溫少東家的人情，自不敢將這些個臟污往蕭家送。

但這事說來實(shí)在是太巧合，免不得讓人多思多想。

“陸家……”高旭想了想，心頭有了疑慮。

這陸邦原先是以趕考之名進(jìn)的上京，后來落榜，便在上京內(nèi)找了個住處，再然后便是跟著蕭三公子吃吃喝喝的，再也沒想著回去。

另外，賭坊的人還告訴高旭，當(dāng)初陸邦與人打賭輸了銀子，才被人斷了一指，但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因?yàn)檫@六指的事兒，陸邦一直都是瞞著的，日常袖子較尋常人偏長一截，手都掩在袖子里，又因著是左手，是以不留意的話，便不大有人知曉。

從賭坊出來之后，高旭便讓人準(zhǔn)備著，去一趟陸邦的老家，且看看到底是死是活？光憑一個六指，是沒辦法肯定對方的身份。

天色已暗。

宮中夜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