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丁舒真瞬時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
所有的把戲,在蕭元氏或者是蕭長陵跟前耍,倒是可以蒙混過關,但是在絕對權威的蕭老夫人跟前,丁舒真沒有半點贏面。
“母親!”
“祖母!”
這會,蕭元氏和蕭長陵都不敢吭聲了。
溫枳畢恭畢敬的行禮,“祖母。”
“嘰嘰喳喳,叫叫嚷嚷的,讓整個宅子里的人都盯著你們看笑話,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女?”蕭老夫人自然不能對著小輩便一頓輸出,但教訓自己的兒媳婦,還是可以端一端架子的。
蕭元氏面色訕然,“是兒媳的不是,請母親恕罪。”
“老婆子在邊上已經聽了好一會,所有人都只顧著自己,一個哭哭啼啼,一個耳根子軟,還有一個拎不清。”蕭老夫人一句話,算是將這些人都評了個遍。
丁舒真啞著嗓子,低低的喊了聲,“祖母……”
“尤其是你!”蕭老夫人冷然直指,“孩子都這樣了,你還只顧著自己,這是當母親該做的嗎?你的婆母將孩子帶走,會吃了他還是害死他?你這般如此哭哭啼啼,是想告訴所有人,這孩子是你一人的孩子,不是我蕭家的種?”
聽得這話,丁舒真面色驟變,撲通跪地那里磕頭,“孫媳不敢,孫媳……”
“不敢?”蕭老夫人捻著手中的佛串子,“蕭家的子嗣單薄,你若是照顧不好,自然是要換個人照顧,由不得你反對。”
是了,蕭玨不只是丁舒真一人之子,而是蕭家的血脈,自然是要由著蕭家做主。
沒了夫君的丁舒真,在蕭家的身份原就尷尬,現如今還敢造次……
溫枳偏頭看去,只瞧著跪地的丁舒真,身形微顫,可見是真的怕了蕭老夫人,“祖母?”
“你不必說了。”蕭老夫人轉頭看著溫枳,“老婆子沒別的本事,活得久了,看得反而更明白,牛鬼蛇神的,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字字句句都在為蕭家著想,可這些個眼皮子淺的,只顧著自己,全然忘了頭頂上蓋著的屋瓦,寫著將,軍府三個字。”
若是沒了這一屋瓦,這些人還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叫叫嚷嚷?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蕭老夫人嘆口氣,“你是個好孩子,看得明白,也想得透徹,不像這些個扶不起的阿斗,擋不了外頭的虎狼,還要在家里添亂。”
說到這兒,蕭老夫人身形一晃。
“祖母?”溫枳疾步上前,堪堪攙住了她,“祖母您沒事吧?”
所有人皆是心頭一緊,“老夫人?”
“母親?”
“祖母?”
蕭老夫人面色不太好,瞧著的確不太舒服,被溫枳攙住的那一刻,她伸手輕輕拍著溫枳的手背,似是寬慰,“年紀大了,總歸是吃不消了。”
“祖母康安。”溫枳低聲說。
蕭老夫人嘆口氣,“只可惜這幫不成器的,一個兩個鼠目寸光,實在是……”
說到這兒,蕭老夫人直搖頭。
丁舒真白了一張臉,“祖母這是認定,孫媳害了孩子?”
“丁舒真!”蕭元氏連名帶姓的冷喝。
簡直是沒規矩,居然敢質疑老夫人!
“那孫媳臉上這道血痕,難道就這么算了?”丁舒真已然明白,蕭老夫人站在溫枳這邊,孩子孩子保不住,連自己這臉上的傷,可能也會輕飄飄的揭過。
是以,丁舒真不服氣,也不甘心。
“你可知道,若我真的要查起來,這點伎倆是很容易穿幫的。”蕭老夫人什么沒見過,后宅之爭,還是前朝之爭,又或者是邊關戰事,“如果你非要求個明白,那我就成全你,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真相出,母子離,一切后果你自行承擔。”
丁舒真揚起頭,血色沿著面頰滑落,染紅了衣襟。
“老婆子把話撂在這,你要真相,我給你真相,但你別后悔。”蕭老夫人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如果被我查出來,誰對孫小公子下手……蕭家的家法,不是說說而已,罰跪祠堂就算了,在老婆子手底下,亂棍打死的大有人在。”
丁舒真駭然身形一抖,愣是沒敢再吭聲……
“哼!”蕭老夫人挪開視線,睨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蕭元氏,又橫了一眼面色蒼白的蕭長陵,輕輕拂開了溫枳的手,緩步朝外走去,“別再讓我聽到一聲哭,否則立馬收拾東西,滾回上京去!”
眾人俯首,不敢言語。
目送蕭老夫人離去的背影,溫枳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
“阿枳?”蕭長陵低喚。
溫枳沒有理他,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公子,少夫人生氣了。”萬里提醒。
蕭長陵面上一緊,自知理虧,“走吧!”
“二郎?”丁舒真帶著哭腔。
這一次,蕭長陵沒有理睬,祖母那邊都發話了,若自己還敢待在這里,只怕真的要便宜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