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回來之前,嚴信隱約好似明白了什么,心里有了底兒,但還是不敢肯定,畢竟有些東西只是在書上見過,現實中還真是聞所未聞。
師爺默默的在旁邊瞧著,幾個衙役旋即開始了挖掘。
水池不大,就這么一圈,連同里面駐著的三根假山石,倒像是一枚印章,壓著底下的什么東西似的。
讓人瞧著就渾身不舒服,有種心里發毛的感覺……
“挖!”師爺在旁邊指揮。
衙役們用力的挖掘,不敢停下半分,只是這位置被粘合得分外牢固,好像是精心設計一般,內里澆筑著黏土,用料可謂是十足十的厚重。
七尺男兒,用盡全身力氣,刨了半天也只是挖出一個缺口。
好在,一個力氣不濟,下個頂上。
一個接一個的挖下去,終是在過午沒多久之后,將水池挖開了缺口,鑿進了內里……
第245章 擋不住,真的擋不住
當然,這么大的動靜,縱然是蕭家的人不在場,也能在外頭聽到,這畢竟是蕭家的祠堂,又不是閑雜之地,蕭家那邊必定是盯得緊。
這里面的動靜持續了這么久,蕭家的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你挖人祠堂,誰能聽之任之?
“大人!”衙役著急忙慌的趕來,“蕭家的人來了?!?
蕭良善領著人圍攏在外頭,此番大有不肯罷休之意,一個個面帶怒意,身后跟著大批的護院,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是我蕭家的祠堂,縱然蕭家落魄,卻也不能淪落到,任人挖了祠堂的地步!”蕭良善面色黑沉,已然憤怒到了極點,“蕭家連喪兩命,知府大人至今沒將兇手正法,卻對我們這些苦主肆意折辱,實在是……欺人太甚!”
此話一出,身后的蕭家眾人更是義憤填膺。
族長的兒子孫子都死了,蕭家的祠堂被人放火燒了,蕭家與扈州城駐足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遭此重創,簡直可以用“奇恥大辱”來形容。
人命要緊,但是蕭家的聲譽更是重中之重……
“知府大人現在是在刨人宗祠,這是要遭報應的!”
“不去抓真兇,卻在這里挖宗祠,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是真的欺負我蕭家無人了嗎?”
“豈有此理……”
議論聲,此起彼伏。
衙役們哪兒擋得住,畢竟蕭家在扈州城跋扈,也不是一日兩日,所謂溫水煮青蛙,所有人都逐漸攝于蕭家的威勢,漸漸的便不敢再違拗。
外頭鬧騰,內里自然也不會安生。
嚴信這會心里也有些發怵,蕭家的人鬧起來,可不是什么好事,畢竟上京蕭氏曾是天子腳下的重臣,縱然眼下逐漸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大人?”師爺猶豫,“這可如何是好?蕭良善可不是好相與的,這人若是鬧起來,勢必不死不休,要不然……”
瞧著被挖開一個缺口的水池,嚴信的確是進退維谷,可想起了啞巴和瘋女人,他忽然對蕭家有種極端的抵觸情緒,眉心擰得生緊,幾乎可以夾死蒼蠅。
“大人?”師爺低喚。
嚴信腦瓜疼,若有所思的揉著眉心,“你盯著些,本府先去那邊應付,若有線索也就罷了,若是沒有,本府會自行負責?!?
這是給師爺吃一顆定心丸,讓他無論如何都要繼續挖下去。
出去的那一刻,嚴信心頭微沉,尤其是見著蕭家這般緊張的樣子,蕭良善一股腦的想往內沖,探頭瞧著內里的動靜,眼底有些掩不住的慌亂之色,可見是有些名堂在內。
“知府大人!”蕭良善自從死了兒子和孫子,整個人都被戾氣縈繞,說出來的話自然是難聽得很,“您不在府衙好生追查兇手,卻跑到我們這蕭家祠堂里,又是鋤頭又是鏟子的,到底意欲何為?果真是當我蕭家無人,便想掘了我蕭家的祠堂嗎?”
聽得這厲聲質問,嚴信先是一愣,其后默便端起了知府大人該有的架子,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睨著底下蕭家眾人,“怎么,本府辦案還得請示爾等,蕭良善,你是蕭家的族長,不是本府的頂頭上司,縱有薄名在身,豈敢對本府指手畫腳?”
“我……”
蕭良善正欲爭辯,但聽得內里的動靜越來越大,不由的面色一緊,旋即偏頭看了一眼眾人。
“知府大人!”蕭良善拱手揖禮,“草民只是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心中悲痛,口不擇言,還望知府大人見諒。”
嚴信神色稍緩,身后的聲音和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但終是要繼續拖延時間,否則的話……
“本府也知道,蕭族長承了喪子之痛,白發人送黑發人,但有些事終究不可操之過急,要不然造成了冤假錯案,本府便是罪無可恕?!眹佬徘浦鴿M臉的無奈,“你沒坐在本府的位置上,自也不知道本府的難處。”
里面的動靜在繼續,蕭良善很明顯的急了。
“敢問知府大人,里面在做什么?”蕭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