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溫枳自嘲般笑了笑,這世上哪兒有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所有的怪異,無外乎只有一個答案:因果輪回。
許是昨夜之事,真的惹惱了蕭長陵,這次他倒是沒有湊過來,而是站在不遠處,就這么冷眼睨著溫枳,那眼神瞧著,好像是她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
“要小心咯。”
耳畔,忽然響起了蕭長贏的聲音。
溫枳心下一驚,卻見著蕭長贏離自己有些距離,壓根沒靠近,怎么會……
“小姐,怎么了?”四月忙問。
溫枳愕然,“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么?”四月不解的環(huán)顧四周。
溫枳頓住,可見四月什么都沒聽到。
心下微沉,溫枳抬頭去看蕭長贏,卻恰好迎上他的眸,視線冷不丁撞了個正著,她如同忽然被抓包一般,慌忙收回視線,扭頭看向別處。
這一幕落在了丁舒真的眼里,當即眼前一亮,但轉(zhuǎn)頭去看蕭長陵,她眼底的光,當即又遮掩了過去,仿佛什么都沒瞧見。
氣氛,有些怪怪的。
“老夫人?”嬤嬤湊近了開口,“您沒事吧?”
蕭老夫人深吸一口氣,“自然沒事,能有什么事呢?我也是歷經(jīng)生死大劫的人,什么沒見過,豈會被這小兒把戲糊弄住?”
“您的意思是,有人要攔咱的路?”嬤嬤畢竟是陪嫁過來的,跟著蕭老夫人一輩子了,當然知道自家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蕭老夫人沒吭聲,不置可否。
這件事,到底是有人要對他們不利,還是要攔路,還真是不好說,畢竟除了這個手掌印,沒有發(fā)生別的事情。
“這血掌印出現(xiàn)得奇怪,若不是客棧里的人,裝神弄鬼的,就該是護院之中有人……”嬤嬤低語。
蕭老夫人點點頭,“這些日子,留心這幫護院。”
“是!”嬤嬤頷首。
誰敢在老夫人跟前作祟,真是該死!
蕭老夫人幽然輕嘆,掃一眼蹲坐在樹蔭下的所有人,尤其是她蕭家的兒女,一個兩個的,好像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要么竊竊私語,要么百無聊賴。
視線落在蕭姿身上時,蕭老夫人眉心微蹙。
蕭姿慣來不是個安分的,但是這一次出行,路上很是安靜,連熱鬧都不湊了,時不時唇角帶著笑意,低眉撥弄著腕上的白玉鐲,或者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姑娘好像……”嬤嬤意味深長的笑著。
都是過來人,豈會看不出來,蕭姿這表情意味著什么?
那鐲子,價值不菲。
倒不是蕭家買不起這樣的鐲子,而是以長房各自的花銷,以及平日里的模樣,這鐲子若不是溫枳送的,便該有其他的來路。
“看樣子,好事近了?”蕭老夫人深吸一口氣,“這般模樣,十有八九是動了心思,待回上京之后且留心,莫讓她鬧出亂子,讓別人再看了蕭家的笑話。”
嬤嬤當即行禮,“是!”
因為爭奪三皇子妃的事情,蕭姿已經(jīng)在百花宴上鬧了笑話,滿上京都在看蕭家的熱鬧,若是再做出點出格的事兒,還不知要鬧成怎樣?
少女懷春,本不是什么壞事,只要對方能與蕭家的門楣匹配……
但如果,不匹配呢?
高門宅邸的聯(lián)姻,素來是至關緊要的,蕭長陵已經(jīng)失去了這個機會,那么蕭姿……必定得配一個官宦人家,如此有權有錢,才能重新振興蕭家。
蕭老夫人面色凝重,長房這一對兒女,全是不省心的,唯一有用的嫡長子——蕭長君,業(yè)已死在了戰(zhàn)場上,真是天不佑蕭家呀!
午后啟程,路上倒也太平,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之事。
夜里,宿在了林中。
火堆燃起,眾人圍著篝火而坐,夜里都靠在樹干上休息,倒也沒什么大礙。
蕭長陵坐在離溫枳最近的地方,原以為溫枳會低頭,可他等了一天也沒等到溫枳低頭,及至她閉上眼睛休息,也沒與他多說半句。
夜風呼嘯而過,樹梢輕搖。
兩名護院守著馬車過夜,夜里一直繞著馬車走動,下半夜的時候再行換班,偶有狼叫,卻因著火堆和人多的緣故,未有狼群敢輕易靠近。
一夜,無事。
然而,天一亮,卻傳來了丫鬟的尖叫聲。
“怎么會?”
“這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哪……”
溫枳當即上前,蕭元氏已經(jīng)率先一步攙住蕭老夫人,近至馬車跟前。
車窗上,仍是鮮明的血掌印。
“昨夜,咱們一直在這守著呢!”護院都愣了,真是邪了門了,“咱半步都沒有離開這馬車周邊,沒見著有什么孩子啊!”
幼小的掌印,染著刺目的殷紅,帶著瘆人的邪氣,讓人止不住心里發(fā)毛。
溫枳喉間滾動,只覺得身上的汗毛一下子根根立起,這真的是太邪門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