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個急性子,“正在什么?哎呦,您老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這吞吞吐吐的,讓人聽著心里發慌,到底在做什么?”
“正在把孫昌……碎尸萬段!”陳叔低聲說,生怕嚇著自家小姐,“人贓并獲。”
羽睫駭然揚起,溫枳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說什么?”
碎尸萬段?
人贓并獲?
“高捕頭趕到的時候,正好將王寶抓個現行。”陳叔解釋,“眾目睽睽之下,斷然是抵賴不得的。”
溫枳面色微白,“碎尸萬段?這是什么仇什么恨?”
“據說是,殺父之仇。”陳叔來的時候,就讓人去打聽過,雖然府衙的人不肯多說,但大致意思是這樣,想想也是的,若非深仇大恨,如何能這般心狠手辣。
寧可死,也得拉孫昌下地獄……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四月嘆口氣,“倒也是難怪,這般窮追不舍。只是,這跟那兩個學子有什么關系嗎?難道,那兩個學子與興昌鏢局也是一伙的?”
溫枳緩過神來,“這些是府衙要查的事情,與咱沒什么關系,現下學子被殺一案的兇犯已經被擒,很多事情都能告一段落。”
這是事實。
“倒也是可惜了,分明是上京趕考的,如今卻成了階下囚。雖說不是榜上有名,但好歹也是儒雅書生,原也有大好前程。”陳叔還是有些惋惜的。
對于報殺父之仇的王寶,陳叔還是頗為敬佩的。
這世上,重情義之人都該得到尊重。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誰都不例外。”溫枳起身,“收拾一下,回城。”
四月一怔,“小姐,不再多待幾天?”
“走吧!”溫枳不多解釋。
陳叔卻是隱約能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這是對什么事持有懷疑之態?
“小姐,您在懷疑什么?”回去的路上,陳叔低聲詢問。
溫枳把玩著腰間的玉佩,面色平靜至極,“秋水山莊,防備何其森嚴?王寶此前做過很多努力,你見他成功了嗎?”
聽得這話,四月和陳叔對視一眼,各自沉默。
“深更半夜,下著暴雨,孫昌為什么跑出秋水山莊,興昌鏢局在上京是什么來頭,不需要咱多說,東輯事那邊為什么沒動靜?”溫枳勾唇,音色低沉,“怕是有人要借著王寶的手,鏟除秋水山莊,殺了孫昌而已。”
這話一出來,四月和陳叔都明白了,面色不是太好看。
“小姐?”四月有些猶豫,“如此說來,咱會不會有危險?”
畢竟此前,他們幫過王寶……
萬一王寶招供,那還得了?
“要不,咱跑吧?”四月又道。
陳叔皺眉,“跑哪兒去?天大地大,若是得罪了東輯事,天涯海角都不會有容身之所。”
“先別著急。”這也是溫枳回來的緣由之一。
王寶既然能為了殺父之仇,不惜性命,自然是死也不會連累他人。
“小姐,您是不是想知道,那方硯臺的事情?”陳叔低聲詢問。
溫枳把玩著玉佩的手,稍稍一滯,紫云硯的事擱在心里有點顫。
如果說,興昌鏢局是因為紫云硯而被東輯事……那爹手里的那塊,就會變成燙手的山芋,一旦被東輯事的人查到,到時候整個溫家就會變成第二個秋水山莊。
這,才是溫枳最擔心的事情。
“小姐,那您這是要去找……表公子嗎?”四月戰戰兢兢的問。
這三個字,是小姐的陰影所在,主動去找表公子,無疑是把小姐往火坑里推。
“先……看看再說。”溫枳緊了緊掌心的玉佩。
這樣去找容九喑,無疑是不打自招,所以不能直接去找他,還是得先留心王寶的案子再說……
紫云硯等于死?
想想都心慌。
第168章 我來帶姐姐看熱鬧
馬車停在胭脂樓,溫枳面色微白的進門。
內里,安靜至極。
心下一緊,溫枳陡然抬頭,驟見著劉元和伙計都站在那里。
蕭長贏坐在桌案邊,淡然自若的飲茶。
“這尊大佛怎么在這擱著呢?”四月小聲嘀咕。
陳叔剛要上前,卻被溫枳攔住,“陳叔,你去忙吧,這里有我。”
“是!”陳叔猶豫了一下,其后行禮退下。
劉元上前,“小姐,您怎么這會回來了?城內出了事,您……”
不該回來!
“沏茶!”溫枳報之一笑。
劉元看了看蕭長贏,示意伙計干活去,兀自轉身去沏茶。
“你怎么在這里?”溫枳坐定,極力保持平靜。
蕭長贏放下手中杯盞,“難道要去姐姐房中等著?二哥在那兒等著呢,我可不想去討晦氣,在這里等著,是最好不過的。”
“你等我作甚?”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