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一樁人命案。”容九喑如實回答。
林不寒低頭嗤笑,捻著手中的佛串子,瑟瑟發白,在夜色之中分外顯眼,勾唇一笑間,周身陰氣沉沉,讓人不寒而栗。
“你知道的,興昌鏢局與本督的關系。”林不寒開口,“所以,阿喑想好要如何與本督解釋了嗎?”
容九喑行禮,“事關紫云硯。”
“嗤,你再說一遍。”林不寒捻著蘭花指,“什么東西?”
容九喑低低的復述一遍,“紫云硯。”
“哎呦我的心肝哦!”林不寒轉身繼續往前走,“在哪呢?”
容九喑緊隨其后,“回督主的話,死了兩個人,據說和紫云硯有關,如今順著這條線往下查,居然查到了興昌鏢局的頭上,到底有沒有在孫昌的手里,還有待查察。”
“沒查清楚之前,別輕舉妄動。”林不寒勾唇,“皇上喜歡那東西,本督也喜歡,總歸不能讓這好東西,落在這幫莽夫手里。明白本督的意思嗎?”
容九喑點頭,“正因為知道,所以卑職一直在追查。”
“干得好!”林不寒松了口氣,“記住了,別給磕著,要絲毫不損,完完整整的拿到手,這樣的好東西,若是磕著碰著損傷分毫,真是要心疼死個人了!”
容九喑行禮,“是!”
“本督只是去了邊關幾日,上京就出了這么多的事,真是一刻都不消停。”林不寒進了主院,“宮里現下如何?”
容九喑斂眸,音色平靜,“一直都盯著,倒是沒出什么大事,左不過三皇子婚事已定,落在了廣平侯府的頭上。”
“那老潑婦,不得掀桌子?”林不寒拂袖坐定。
容九喑報之一笑,“縱然是氣急也沒法子,那是圣旨賜婚,誰都沒辦法。原是要跟尚書府聯姻,如今算盤落空,只剩下氣急敗壞。” “少不了你小子使壞吧?”林不寒單手扶在了桌角,“阿喑,此事你做得太明顯了,容易讓人記仇。”
聞言,容九喑旋即跪地行禮,“卑職知罪!”
“這次就算了。”林不寒彎腰,伸手捏起他精致的下顎,“再有下次,擅作主張,本督就讓你知道,疼……是什么滋味,明白嗎?”
“是!”容九喑垂眸。
別人興許只是說說而已,但林不寒說出來的話,不得不當真。
跟著這老怪物多年,容九喑太清楚他的性子。
用最溫柔的話語,說著最陰狠的話。
手段毒辣,做事更是不留余地……
別看他念著阿彌陀佛,吃人的時候卻是骨頭渣子都不吐,雞犬不留這種事,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仿佛這世上,壓根不存在軟肋這么一說。
林不寒是刀,瘋魔的刀,帝王都制不住的刀……
第112章 真的,嚇著她了
退出房間,容九喑立在檐下,深深的閉了閉眼,好半晌才算舒緩了心緒,平靜下來。
“爺?”崔堂低喚,“您沒事吧?”
想來也該知曉,怎么可能沒事?
別看督主說話輕聲細語,時常面帶微笑,可實際上呢?這是個六親不認的主,要不是念在大人還有利用價值,他是斷然不會容忍,任何人在自己背后擅自專權的。
“沒什么大礙。”容九喑回過神來。
崔堂不敢多問,只是略有狐疑,“此番不知是誰,撞在了督主的刀口上?”
“那就不好說了。”容九喑緩步往前走。
總有人心存僥幸,想著憑一己之力,了斷林不寒,可這老家伙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好,不是誰都能近身的,縱然是面對一手教導的容九喑,他也從未真的放松警惕。
一句話。
林不寒,誰都不信。
老怪物只信自己,于他而言,誰都可殺。
包括,上面那位。
沒有心的怪物,是最可怕的,因為世上沒有能挾制他的東西或人,他這輩子只會為自己而活,凡是忤逆者,皆可殺!
走出去甚遠,容九喑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面對林不寒,他也心里發怵,尤其是……若他知道溫枳的事兒,十有八九又得生出什么邪念。
老怪物,心狠手辣,童心未泯……
天亮時分,城內響起了紛亂的甲胄聲。
伴隨著兵部侍郎府中的哭喊聲,大批的軍士闖入府內,緊接著便是兵部侍郎被抓的消息,傳遍了朝堂上下,聽說是搜出了謀逆的罪證,帝王下旨,著東輯事全權查察。
所有人的心里,都跟明鏡兒似的,東輯事那位一回來,兵部侍郎就出了事,若說沒有關系,誰信呢?
但,沒人敢說實話。
之前林不寒并未在上京,倒是還算太平,如今他回來了,這一個兩個的,還敢肆意妄為嗎?不怕東輯事的刀子,落在自己的頭上?
溫枳站在街邊,瞧著兵部侍郎府被查抄,那兵部侍郎被人摁住,高聲喊著,“容九喑,你不過是那怪物養的一條狗,總有一天,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