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揚長而去。
不遠處,隋懷睿眉心微蹙。
今夜風(fēng)大,撩了車窗簾子,他恍惚瞧見馬車里似乎還坐著一人,只是一閃即逝的,瞧得倒不是很清楚,但隱約覺得那輪廓好像是……之前那個錦衣?
“殿下,您看什么呢?”劉貴在旁低聲問。
隋懷睿回過神來,緩步登上了馬車,“去問一問,方才與容九喑同車而行的人是誰?”
“是!”劉貴行禮。
想必,是三皇子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吧!
只不過,宮門口的守衛(wèi)也不認識溫枳,且車內(nèi)漆黑,誰敢真的抬頭去看容九喑身邊的人,容九喑是誰,那是能隨便直視的?
豈非活膩了?!
是以,劉貴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馬車出了宮,停在了臨風(fēng)樓的后巷。
溫枳快速下了馬車,還沒等她開口,馬車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車頭,揚長而去。
車內(nèi)的容九喑,連半句話都沒有。
“小姐?”四月快速沖出來,“可算回來了,奴婢在這兒等一晚上了。”
溫枳深吸一口氣,“先進去再說。”
這一身的衣裳,可不適合站在外面說話,若是讓人瞧見了,她入宮的事兒必定瞞不住。
“是!”
進去之前,溫枳又回頭看了一眼。
容九喑這著急忙慌的,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罷了,與她何干?!
這宮里的爾虞我詐,不是她一介小女子可以置喙的,那樣的地方,還是少進去為好……
馬車,重回皇宮。
“其實爺不必如此費心,親自把人送回去的。”崔堂在邊上行禮。
容九喑緩步下了馬車,“今日宮里人多,若有人攔車,你們未必攔得住!”
今夜入宮的貴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連三皇子都還沒出宮呢,他哪兒敢讓底下人送溫枳出去,萬一半道上攔人,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還沒走到長秋宮,便瞧見一堆人從內(nèi)里出來,看樣子是沒落好。
“爺?”崔堂猶豫,“是貴妃。”
容九喑不溫不火的上前,畢恭畢敬的行禮,“貴妃娘娘。”
“是容卿啊!”薛彩貞雖然在笑,但瞧得出來,心情不大好。
可宮里的人,哪個不是人精,誰在帝王跟前得寵,誰就是人上人。
“是!”容九喑直起身,“娘娘這是……”
吃癟了!
“皇上身子不適,太醫(yī)說要靜養(yǎng),本宮便沒敢在里面攪擾了皇上。”話是這么說,可真實原因,各自心里都清楚,“容卿這是要去見皇上嗎?”
容九喑揖禮,“是!”
想了想,薛彩貞看了一眼身后。
婢女如春手一揮,跟隨的奴才快速退避三舍,紛紛轉(zhuǎn)過身去。
“有一樁小事,原不該麻煩容卿,但轉(zhuǎn)念一想,這事也就是容卿最合適,畢竟……事關(guān)姑娘家的名節(jié),交付于旁人總歸不妥當(dāng)。”薛彩貞皮笑肉不笑。
崔堂在邊上聽得有些心驚肉跳,不知道這位貴妃娘娘,又揣著什么壞水?
“不知貴妃娘娘要讓臣辦什么事?”容九喑面不改色,依舊保持微笑。
薛彩貞伸手,如春便將一個包袱遞了上來,“蕭家姑娘雖然有錯,但本宮不會真的與一個小姑娘計較,走的時候換下一身衣裳,想讓容卿轉(zhuǎn)交回去,不知容卿是否得空?”
“這樣的小事,交給底下人便是,貴妃娘娘這般大費周章,怕不是別有深意吧?”容九喑一語道破。
薛彩貞笑了笑,“衣裳雖好,但牡丹為上,終究是僭越了,若交給旁人,生出別的心思,怕是會牽連蕭家,本宮實在是不忍心,畢竟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改了就好!”
“娘娘仁慈,臣領(lǐng)命!”容九喑伸手接過。
薛彩貞深吸一口氣,“如此,本宮便放心了。”
“恭送娘娘!”容九喑行禮。
等著人走遠了,崔堂當(dāng)即上前,“爺,這是拿您當(dāng)?shù)蹲邮箚荆阉詡€摘干凈呢!您說,貴妃與蕭家有仇嗎?這往死里整,可真是下手毒辣。”
“是有仇,但也不是大仇,畢竟朝堂之爭,素來立場不同,但她此番不是為了仇,而是為了試探。”容九喑瞧了一眼崔堂手里的包袱,指尖輕挑便已打開,赫然是蕭姿進宮時的那一身衣裳,“那我便……如她所愿!”
在帝王跟前耍這點心思,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69章 睚眥必報的容大人
長秋宮。
寢殿。
帝王——隋宗風(fēng),靠在軟榻上,許是頭風(fēng)發(fā)作的緣故,面色慘白,太監(jiān)總管魏東在邊上伺候著,見著容九喑進來,微微點頭示意。
“臣叩見皇上!”容九喑行禮。
隋宗風(fēng)睜開眼,眸中略帶血絲,隱約可見猩紅之色,“起來吧!”
“謝皇上!”容九喑起身,“皇上現(xiàn)在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