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內,衣裳早已備下。
兩個嬤嬤如同黑面神一般站在那里,就盯著蕭姿換衣裳,其后也不容她收拾,領著她去了御花園的亭子。
貴妃薛彩貞,就在那里等著,對面坐著隋懷睿。
殷茵若無其事的站在那里,冷眼瞧著面上帶淚的蕭姿。
“請貴妃娘娘做主。”眼見著三皇子都在場,蕭姿自然不能聲嘶力竭,得擺出柔弱不能自理之態,哭得也是梨花帶雨,嬌柔萬千,“是她……”
薛彩貞抬眸,“茵茵,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貴妃娘娘,能否屏退周遭?”殷茵行禮,“臣女有話要說。”
薛彩貞點頭,“如春,讓他們都下去。”
“是!”大宮女如春領命,手一揮,底下人悉數退下。
蕭姿愣了愣,沒明白殷茵想說什么?心里沒來由的一陣不安,隱約好似,自己被人算計了,可思來想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能被人算計的?
“好了,說吧!”薛彩貞端著杯盞淺呷。
殷茵跪地行禮,“貴妃娘娘容稟,實在是這蕭家姑娘胡言亂語,臣女瞧不過去了,所以才會如此,否則的話,任由她肆意妄為,還不知要如何敗壞三皇子的名聲。”
聽得這話,隋懷睿當即抬頭,“我的名聲?”
“是!”殷茵不卑不亢的回答,“她說瞧見了三皇子與一女子于宮中私會,所以想追過去看看,被臣女當下攔住。”
蕭姿面色煞白,腦瓜子嗡的一聲炸開。
“放肆!”隋懷睿拍案而起,“我什么時候與人私會?”
殷茵磕頭,“正是因為臣女相信,三皇子的為人,所以不滿蕭姿胡言亂語,便出手制止,誰知爭執之中,失手將她推下了水。臣女有罪,請貴妃娘娘和三皇子治罪!”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蕭姿舌頭打結,愣是百口莫辯。
殷茵抬頭,“你敢說,你沒瞧見什么?沒打算去追三皇子?”
“我只是看到兩個人影,不,我什么都沒瞧見。”蕭姿慌了神,“不是,我、我沒說過這話,我不是,我沒有……貴妃娘娘明察,三皇子明鑒啊!臣女冤枉,臣女冤枉!”
薛彩貞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來,“造謠生事,污蔑皇子,蕭姿,你可知該當何罪?”
“臣女不敢,臣女冤枉,這話臣女沒說過!”蕭姿連連磕頭,嚇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殷茵冷笑,“那不如問問她身邊的丫鬟吧,主子能瞧見的,丫鬟肯定也能瞧見,嚴刑之下必定吐實。”
一聽這話,跪在后面的落雪,面色瞬白,“奴婢什么都沒看見,貴妃娘娘明鑒!三皇子明鑒!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誰不知道這宮里的暴室,會讓人生不如死,進去之后,不死也會扒一層皮。
“簡直荒謬!”隋懷睿起身,沖著貴妃行禮,“母妃,兒臣才剛剛到此,何曾與什么女子私會?這女子心術不正,滿嘴荒唐,實在是令人不齒。但女娘之間的事情,兒臣不便插手,還望母妃做主處置。”
薛彩貞點點頭,算是安撫,“所幸茵茵及時制止了此事外傳,未有流言蜚語在外,念她年紀小不懂事,又是將,軍府的嫡女,父兄為國捐軀,不可苛待。現下也喝了一肚子水,權當是教訓,趕出宮去便是。吾兒意下如何?”
“母后仁慈,兒臣沒有異議。”隋懷睿冷冷的睨了蕭姿一眼,滿是厭惡。
蕭姿癱跪在地,滿臉是淚,腦子里一片空白。
“好了,送她出宮!”薛彩貞擺擺手,“茵茵,你起來吧!”
蕭姿是被人拖出御花園的,渾身冰涼,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直到被人丟在了馬車邊上,她還沒能回過神來,猶如鬼門關走了一圈。
“多虧了茵茵。”薛彩貞握住殷茵的手,轉頭望著隋懷睿,“當機立斷,處事干脆,這樣的好姑娘,于吾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當然,還有更好的法子,這次的確是有些沖動了!”
殷茵也不解釋,畢恭畢敬的行禮,“只要一想到,有人會危及貴妃娘娘和三皇子的安危,茵茵便也顧不得自身了。到底是魯莽了,還望娘娘恕罪!”
“無妨,來日有的是機會,姨母會好好教你的。”薛彩貞笑了笑。
隋懷睿站在邊上,似笑非笑,一言不發。
不遠處,容九喑轉頭望著溫枳,“你猜,他們在做什么?”
“我哪兒知道?”溫枳如實回答。
看一眼,就知道他們打什么主意?
她又不是蛔蟲,扭兩下就知道人家肚子里的小九九……
“貴妃好手段,蕭家吃了大虧!”容九喑意味深長的勾唇,“扒了衣裳丟出去,這臉丟大發了,別說是三皇子,怕是以后所有的皇子,都不敢迎她入門。”
皇家這道門,算是徹底對蕭家關閉。
溫枳驚出了一身冷汗,這般手段,好生厲害!
第67章 容九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