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雖然還未將所有的賬本看個透, 但這不妨礙她將自己知道的一一陳列出來。
“姑母, 你雖做了假賬,可是實際情況如今都擺在面前,你需不需要做一些解釋?”唐雅一改往日柔軟溫和的模樣, 變得咄咄逼人。
今晚遭遇此事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平日性子軟, 可這并不表示她就好欺負, 唐月如此待她,她難道還要以德報怨么?
唐家其他人不懂這里邊的門道, 可他們也聽出來了,唐月確確實實是貪墨了極大的一筆銀錢, 而這筆銀錢的去向,不用說,一定是給了那個野男人。
“阿月, 小雅說的可是真的?”唐慶的背更加佝僂了,如果這就是事實, 那他們唐家是造了什么孽???
劉氏滿臉恨鐵不是鋼, “阿月, 你說你這么做圖什么?那種靠女人養的小白臉有什么好的?你竟然還用你弟弟的錢在外邊養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你說你咋就一點都不明白呢?”
唐年也道:“阿月, 這要是真的,你的心也太狠了吧?石頭是你親弟弟,小雅是你親侄女,你說,他們哪點對不住你了?還有小紹, 你這么做,有沒有想過他?”
唐季眼眶也紅了,“阿月,二哥自認為沒啥對不起你的,你咋狠下心來害小雅的?”
“她心里從來只想著自己,哪還會管我們一家子的死活?”方氏恨聲說道。
唐月面對著這么多人的指責,捂著臉哭著說道:“我沒有要害小雅,我只是希望她不再查賬而已?!?
唐雅目光如刀,“你讓人在夜里將我拐出去,然后喊人過來圍觀,你難道不是要毀我名節么?即便你不是要害我,那你為何又要貪墨小叔的銀兩?”
唐月一抹眼淚,看著唐時的目光充滿了惡意,“他害我失去夫君,他害我名聲盡毀,不僅如此,他還將別人家孩子的仕途給毀了,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三年前縣試的時候,他在考場上故意陷害林夫人的孩子,令他終身不得再參加考試,這樣的人你們還一個個地寵著愛著,你們是不是眼瞎了?”
“噗,”唐時突然笑了起來,“唐月,這是那個林氏與你說的吧?你寧愿相信一個外人的話卻不知道親自來問我取證,還是說,自從李遠進了牢里,在你眼中,我就只是一個惡貫滿盈之人了?”
“娘,那是唐易咎由自取,是他要害小叔沒害成反而自己被抓了,”李紹方才為唐月擋了幾下,臉上也是紅腫得厲害,“你知不知道唐易到底是誰?你難道這三年來竟然都不知道他爹就是將小叔打傷的唐振?而那個有婦之夫這三年來都是在欺騙你、利用你,你難道到現在還在執迷不悟么?”
唐月捂住臉,震驚地看著李紹。唐月不蠢,她只是習慣以自我為中心,往往只以自己的判斷作為對錯的標準,她從來不會去深究其中隱藏的緣由。為何富裕的林氏會看上她與她交友?為何林氏表兄會一直推脫成親這件事情?如今,她總算是想明白了。
一個李遠還不夠么?
她突然驚叫一聲,猛地沖出了唐家,直接向一個方向狂奔過去。
唐慶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老大你們快去追,千萬不要讓她做傻事!”
驚怔的唐年醒過神來,嘆聲追了出去。唐季下意識地想要邁步,可是看到方氏與唐雅,他還是停下來了。唐時當然也不可能追上去,也只有唐年可以了。
劉氏渾濁的眼睛里不禁淌下了眼淚,“這是做了什么孽喲!阿月咋做出來這種事情啊?是我這個當娘的不好,沒好好管教,嗚嗚嗚……”她邊說著邊狠狠地打著自己。
唐時見狀不忍,他剛穿過來的時候,接受到的第一份溫暖就是劉氏給他的,唐月如此是她自己的原因,與旁人無關。
“阿娘,不要自責了,這些事情跟您沒有關系,可別傷了身體?!碧茣r走過去制止了劉氏,溫聲說道。
劉氏見到最疼愛的小兒子,想到他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不禁又是心疼又是自責,“石頭,阿月的話你別放心里,那李遠是他自作自受,他要是不害你,能進大牢?”
唐時笑了笑,“我被說兩句沒什么,就是小雅今晚可是受了不少驚嚇,要不是我和趙大哥及時找到……”
劉氏點點頭,看向唐雅和方氏,“小雅,二媳婦,你們也受委屈了?!?
劉氏畢竟是長輩,而且這本來就是唐月的錯,劉氏這般道歉倒是讓方氏有些受不起,“娘,您別太傷心了,小雅今晚受了驚嚇,我就陪著小雅回屋休息去了。”她可不想再管唐月的破事!
唐慶點點頭,“給小雅喊喊神,可別丟了魂兒。”
這邊唐家人心情沉重,另一邊唐月就像是瘋了一樣直接去了一處宅子。她狠狠地敲打著宅子的大門,狂踢亂踹,終于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睡眼惺忪的男人,正是唐月的姘夫。
“這么晚你過來做什么?快回去!”男人臉上神色有些慌張并回頭看了看。
唐月這還不明白那就蠢到家了,好哇!這個男人欺騙利用了自己整整三年,拿著自己偷來的錢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