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最后一門。
拿捏得正正好,在按亮屏幕看時間的時候看到了信息提醒。
姿姿:乙方乙方,我又有一個天才般的想法。
一如既往的付費強提醒消息。
配合地打開ol,趙淑柔捧場:您說
姿姿:市中心醫院明天八點有義診活動,我安排你去做志愿者?
居然真的是好主意。
宋延浩在兒童心外科輪崗實習,在她復習的半個多月期間,熱衷于創造機會的姿姿提出了許多諸如裝病就診、作為她的朋友一起見個面吃飯之類的奇思妙想,都被她一一否決。
s:好啊,義診活動發給我看看
姿姿:不重要,給你找了維持秩序的工作,明天早上七點到這里就行。
姿姿:向你發送了一張圖片。
s:行吧
在擁擠的人流里,不知有意無意,懷抱著裝滿試卷的文件袋的溫予煊緩慢靠近,頎長的身影微微往前一點擋住了明亮的日光。
視線從屏幕看向他,趙淑柔貌似自然地把手機塞進口袋,手指又快又輕地捏了捏他的手臂。
腳步慢下來,不著聲色地注視著她,擋在金絲眼鏡后面的桃花眼含情脈脈的。
肩并肩地行走了幾步,想起剛剛淡去的那幾枚深紅色吻痕,趙淑柔壞心眼兒地假裝踉蹌著靠在他身上一瞬,身體蹭過他的然后迅速離開。
捧住文件袋的手臂感受到片刻的柔軟,空著的另一手迅速扶住了她,他垂下眼睛看她:“小心哦。”
眼膜似乎帶著無比的深情,尾音勾引似的帶點顫,像床第纏綿時候的吸著氣的喘息。
“謝謝老師。”
生疏地道過謝還要無聲地用口型進行聲明:不、做、哦。
確認他眼里閃過點詫異,考完試的心情似乎變得更好,她加快腳步回家。
起得太早了。
趙淑柔下車邁入醫院大廳,被滿當當的人驚得咽下將將要打出的哈欠。
很多很多的小朋友,或大或小、年齡各不相同也不怎么跑動,安安靜靜地被家長牽或抱著排隊,墊著腳透過隊伍的間隙能看到最里面是一排長桌。
桌上是儀器與裝著醫生名字的叁角牌,后方的墻面高懸著橫幅:市中心醫院先心病義診。
張望了一圈,她終于找到志愿者團隊,快速套上馬甲與工作牌坐在導引臺后方記醫院地圖。
不愧是姿姿安排的志愿工作,不止有座位、只需要簡單地給患兒家長指路,工作區域也挨著就診桌。
小聲交流著病情的人群聲音突然嘈雜起來,聽到排在最前面的家長喚著寶寶醒一醒、醫生來了的時候,她托著腮回頭。
很有氣勢的出場畫面。
從電梯出來的醫護們一齊走來,最前面的明顯年長些的主治醫師,后排是年輕醫生跟推著工具車的護士。
眼睛從白大褂里滑過,迅速鎖定了第二排的一個人。
可能因為在做擅長且專業的事情,跟訂婚合照上虛假又完美的笑容不同,他的表情從容又自信,看到滿廳病人的時候也沒有退縮或者抱怨而是自如地跟著坐在主治側身后。
正好挨著她,約莫一臂的距離,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他。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實在很難跟姿姿抱怨的,說她在床上像木頭一樣的、惡劣又無聊的男人對上號。
注意到觀察的視線,他也看向坐在導引臺后的志愿者。
說年輕的女性,淡藍色的一次性口罩遮住大半張臉,眼睛明亮而好奇,在與他對視以后若無其事地笑彎了一下。
有種奇異的熟悉感。
快速回憶一遍但依舊想不起是否見過,宋延浩淡淡頷首算是回應。
手指拿起聽診器整理一下掛在脖頸,黑白銀的純色襯得他的眉眼越發溫潤沉穩。
就診開始,他拿了紙筆記錄信息,偶爾根據主治的指引聽心音或者開具檢查單。
市中心醫院的兒心外算是王牌診室,專家號極其難排,因此還來了許多周邊省市的孩子,年輕些的父母還好,更年長些的家長很多都是口音濃郁的普通話或干脆操著方言。
趙淑柔豎著耳朵認真聽,耐心地解釋各個檢查點、掛號點或其他科室的位置與路線,寫不明白就低頭在白紙上畫好遞過去。
直到,聽見了熟悉的、如念咒語一般的發聲。
她從繁忙里抬起眼睛。
牽著個小女孩的青年男人,看著年紀不大,頭發又短又亂,五官立體深邃,不知道是天生的膚色還是日曬導致的黝黑皮膚因為急切布滿細密的汗。
似乎因為交流困難著急,他語速變快了,話語更加晦澀難辨,不止醫護,就連她一個聽過好幾場直播的人都聽不太清。
讓小女孩坐下以后,磨損到泛白起毛邊的牛皮袋被放到桌上,他張開嘴。
一樣深膚色的小女孩怯怯地靠著他坐,期待地抬眼看著他。
很可惜,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