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簌剛走出來,就看見裴賜低著頭倚在墻邊。時簌走到他面前,輕聲問道:“怎么在這等我?”裴賜抬頭,神色陰郁,下頜線條緊緊繃著,深邃的漆黑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你今天去哪了?”裴賜的嗓音罕見地帶上了幾分慍怒。時簌直覺他不太對勁,正想解釋,就看見后面邵琪走過來的身影,懷里還捧著要送給裴賜的禮物。想起今天邵琪跟她說的話,時簌后退一步,聲音冷了下來。“有人找你。”“裴賜學長,祝賀你今天比賽成功,這個是慶祝禮物。”邵琪看了時簌一眼,遞出了包裝精美的盒子。裴賜神色不明,用左手接過了盒子,拿著晃了兩下,然后看著時簌說道:“她給我的禮物,那你的呢?”時簌這才想起今天本來答應要給裴賜帶的點心也沒帶,本來想從商場離開回家拿的,結果邵琪說完那些話,后面就忘得一干二凈了。裴賜一看時簌的臉色立刻就明白了,輕哂一聲。跟別人出去玩了一圈,就連送給他的東西都忘了。時簌愈發地無地自容,不敢看裴賜,“你們先聊,我先……”話音未落,手上就傳來一股重力,把她拖著向前走。邵琪慌不擇路地接著裴賜扔回來的盒子,看著裴賜怒氣沖沖地把時簌給帶走了,兩個人很快消失在過道盡頭。“不會……有事吧?”邵琪喃喃念道,她剛剛看著裴賜出來就跟上來了,沒想到裴賜是出來找時簌的,兩個人好像吵架了的樣子。邵琪失望垂下頭,哎,還是沒送出去。裴賜將時簌帶到樓梯間,破敗的感應燈反復閃著微弱的光芒。裴賜重重關上門。時簌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手腕一片濕濡。借著微弱的亮光,才看到那是薄薄的一層血漬。“裴賜,你手怎么了,受傷了嗎?”時簌驚呼,抓起裴賜的手查看。裴賜完全不在意地樣子,低頭靠近時簌,漆黑瞳孔閃爍不明光芒。“你還會在意嗎?”裴賜的聲音輕不可聞,流血的手在時簌的臉蛋來回摩挲,畫出一道血痕。時簌顧不上他的奇怪,從包里翻出創可貼。裴賜看著時簌替他貼上創可貼,又找出濕巾擦手上的血。目光移到她的發圈上,輕輕一扯,時簌的烏黑秀發就散落開來。裴賜將發圈握在手里把玩,然后隨手一拋,發圈就落進了垃圾桶,就像隨意投了一個三分球一樣。時簌看見發圈落入一堆垃圾之中,有些心疼。游樂場買的東西還是挺貴的,后來她堅持把錢轉給了蕭山訴,然后現在裴賜一個舉動,她的一百多塊就打了水漂。“你干什么呀,裴賜?”時簌語氣不免有些埋怨。“那種東西,想要多少我都可以送你,怎么,難道是別人送的,心疼了?”裴賜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時簌沒好氣地撇過頭,“不管是不是別人送我的,你都不可以這樣做。”“這就生氣了?”裴賜嗤笑一聲,“簌簌,我今天也很生氣。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都沒有來,比賽結束了,你還是沒有來,你為什么會堵車,你之前去哪了?”裴賜說的輕飄飄,每一個字卻都重重砸在時簌心上。“我……蕭山訴的妹妹過生日,我去給她過生日去了。”時簌突然反應過來,他剛剛叫自己什么?簌簌?“蕭山訴的妹妹,跟你有什么關系。”“人家早就邀請我了,而且我答應了,不去不太好。”她本來以為能趕上的,誰知道這么倒霉。裴賜喉嚨動了動,將怒火堵在胸腔。“所以,那個男的,比我重要,和他一起去玩,和他一起過生日,也比看我的比賽重要。”“不是的!”時簌當即就否認了。“我只是因為答應了她妹妹,畢竟是生日,跟蕭山訴沒關系。”這就維護上了?“剛剛那個女生給我送禮物,你為什么不拒絕?”時簌被裴賜說得也冒出一股無名火,“我為什么要拒絕?”她什么身份,憑什么代替裴賜拒絕人家。裴賜怒極反笑,“怎么,出去跟男人玩了一圈,就迫不及待把我推給別人了?”時簌也來了火氣,“我說了我跟他沒關系,你不信就算了。”時簌不想跟他爭吵,調頭就走。她沒看見,裴賜緩緩抬起頭,細碎劉海下的陰鷙眼神。一股極重的力道將她推到門上,緊接著就是一個溫熱身軀覆了上來。微涼的手指扣住了她的纖細脖頸,稍稍收緊就使時簌揚起了頭。裴賜的聲音,蘊含了十分的冷意,眼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掉進去就是刺骨的冰涼。
在看到時簌森然淡漠的目光時,他霎時就被刺激到了,露出令人悚然的狂怒和暴栗之色。“不可以,簌簌,你不可以這樣對我。”裴賜的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里扣出來的。“你喜歡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提供給你,你想做什么,我都辦得到,你討厭誰,我都可以替你把他撕碎。我可以做你的狗,任你使喚,但底線是,你——是完完全全屬于我的。”所以你得是我的啊!你怎么能讓別的男的靠近你,怎么可以對別的男的笑得這么開心。你的眼中,怎么能有別的倒影存在。那本應該是——屬于我的領域。時簌一把打開他的手,反倒震得自己手心發麻。“我要跟誰交往是我的自由,我也不需要你當我的狗。”裴賜在胡說八道什么。時簌想要掙脫他,可是體型和力量的懸殊宣告了她在做無用功。該死,還是應該多鍛煉的。裴賜的眼神落到她推搡自己的手腕上,那里還沾染著自己的血漬,像是已經暈染進皮膚,深入骨髓。裴賜抓住那纖細手腕,將唇瓣貼上那青色血管,皮膚之下與心臟同頻率的跳動,不斷刺激著深埋與心底的野獸。那是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