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簌踉蹌倒退兩步,戒備地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林川,他身上還穿著病號服,眼睛猩紅,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軍刀。
他一步步地走了過來,腳步聲在空蕩的禮堂回蕩。
裴賜皺了皺眉,上前一步將時簌擋在身后。
林川停下腳步,歪了歪頭,笑道:“放心,我不動他,我是來找你的,裴賜。”
林川隨意地轉了一下軍刀,癲狂地看向裴賜:“認得這把刀嗎?當年她就是用這把刀自殺的,你也差點死在這把刀下,你還記得嗎?”
裴賜沒有說話,冷冷地盯著他,眼光飛速掃了軍刀一眼,又看回林川。
“你像個小丑一樣的出現就是為了說這些?”
林川眼神陰鷙,眼珠子轉了一圈,略帶遺憾地說道:“裴賜,我真的很想,看你痛苦的樣子。你從小當著天之驕子,享盡榮華富貴,你應該不知道絕望是什么感覺吧?你甚至都沒有循環的記憶,每一次我殺你的時候,你痛苦的樣子,一點都不記得,真是可惜。”
林川語氣突然變得歡快:“不過這次不一樣了,循環會結束,所以殺了你,你也不會再復活,你會永遠記得,你被殺時的感覺。”
林川身子轉向時簌,“說起來,你的小女朋友比你更熟悉這種感覺,她可是死了這么多次呢。”
裴賜一直面無表情地聽他說話,卻在他提到時簌時倏然沉了臉色,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我真是浪費時間,還以為你能說出點什么有營養的話。”裴賜抓起時簌的手就想離開,林川卻率先一步將門按住。
門鎖發出巨大的響聲,驚得時簌一個激靈。
“怎么那么想離開我呢?”林川故作玩味地勾起嘴角,看著裴賜的眼神卻滿是殺意。
“裴賜,我真是……”林川話沒說完,就舉起軍刀向裴賜攻擊而來。
裴賜一把將時簌推開,上前就與林川纏斗在一起。
林川反手斜劈,又一個正手右劃刀,直沖裴賜面門而去,下手狠厲。
裴賜雖然赤手空拳,也是直面迎擊,躲開林川的攻擊后一記破風勾拳,同時屈膝重擊林川右下腹位置。
林川躲開前兩下攻擊,卻因為俯身閃避被裴賜抓住空門,下劈重打在頸椎上,整個人匍匐倒地。
裴賜一腳就踩在他的手腕上,軍刀脫力掉落,又被裴賜一腳踢開。
“我以為你本事多大,結果也就這樣?”裴賜居高臨下地俯視看他,不屑的眼神讓林川更加憤怒,他一個掃腿順勢起身,裴賜也不怵,左右格擋后,一個轉身肘又把林川打得連連后退幾步。
時簌雖然看不懂,但也看出來裴賜的游刃有余,他甚至都沒有使出全力,倒是林川顯得狼狽極了。
在林川又一次攻擊上前后,裴賜一個左側閃避身順勢直拳沖林川下巴而去,一連串的攻擊讓林川應接不暇,最后被裴賜又是一個重拳擊倒。
這下徹底站不起來了。
裴賜壓在他身上,一拳拳地砸向他,瞠目欲裂,仿佛連日來壓抑的情緒終于得到釋放。
看起來比林川還要癲狂,陷入暴怒的情緒之中。
“裴賜……”
時簌看得心驚,生怕他活生生把人打死,連忙喚了他一聲。
裴賜停下手,死死盯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林川,用著悲愴的聲音說道:“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殺了她八次,她該有多疼啊……”
裴賜這么多天以來,一直都在壓制心里的陰暗,自從知道時簌的經歷開始,他就完全的把自己割裂開,將那個想要撕碎一切的裴賜鎖在心底,因為他能感受到時簌的害怕,不安。
哪怕她嘴上說著習慣了,沒事了,他知道她也一直陷在那個噩夢里。
所以在時簌看不到的地方,他事無巨細地安排一切,想要將所有可能威脅到她的因素全部拆除。
要不是裴業堅持要保林川活著,他早就被弄死在精神病院了。可現在他自己跑了出來,那就怨不得他了。
裴賜閉了閉眼,收緊拳頭,正準備出手,林川卻突然笑道:“裴賜……我還是……長了點教訓的……”
他口齒不清,還在肆無忌憚地挑釁他:“你終究……還是太心軟了……所以……”
“死到臨頭還想掙扎嗎?”
林川艱難地抬起頭,語調卻是幸災樂禍的。“我知道殺不了你,但是,我也知道怎么讓你痛苦了……哈哈……誰叫你給自己……找了個軟肋呢?這都是命,你逃不過的,我也……逃不過。”
林川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著裴賜,裴賜很快反應過來,轉過頭,就看見了讓他心碎欲裂的一幕。
時簌看著裴賜下手越來越狠,正打算上前勸阻,后腦勺卻猛地傳來一股拉力,扯著她的頭皮向后。
她吃痛蹲下身,捂住腦袋,脖側卻突然貼上一個冰涼的物體,同時一個詭異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你終于還是到我手上了。”
時簌微微一轉頭,利刃立刻在皮膚上劃出一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