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簌回到家的時候,裴賜正在給阿福立規矩,拿著一張密密麻麻的清單在給它念禁止事項。
時簌哭笑不得,疲倦地倒進裴賜懷里,把阿福抱到腿上順毛。
“怎么就開始立規矩了?”這么小的狗,智商還沒成長到這地步吧。
“簌簌,孩子必須從小開始就要教育,我像它這么大的時候已經會認字了好嗎?”裴賜擺出一副嚴肅表情。
時簌突然有種兩人已經有了孩子的錯覺,且正在對于家庭教育進行深刻討論。
“問題是裴賜,它是狗,聽不懂你說的話?!睍r簌將阿福趕到一旁去玩,自己轉身抱住裴賜。
裴賜了然地替她按摩肩膀,在額頭落下一個吻。
“你今天去跟蕭山訴談得怎么樣?”
時簌詫異抬頭,小嘴撅起。
“你怎么知道我去跟……你跟蹤我?”
“我只是今天跟你分開后突然想起還沒問你今晚想吃什么,就回去找你,就看見你去找蕭山訴了,哼,自己做賊心虛還倒打一耙,我看你也要立立規矩了。”裴賜在時簌屁股上輕輕拍了一巴掌,以示懲戒。
時簌拱了拱鼻子,“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本來想今天回來好好跟你說的。”
“嗯,你說吧。”裴賜心不在焉地勾起時簌的一縷頭發放到鼻尖,沉迷地聞了聞味道。
“估計是你的吃醋行為太過明顯,他才讓蕭山語幫忙傳話的,裴賜,蕭山訴,是那場槍擊案的犯人之一?!?
“他應該沒有直接參與到槍擊案中,他是幫兇,對嗎?”
時簌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她明明還沒說過蕭山訴的事。
“你跟我說過循環的事后,我大概就猜出來了,你莫名其妙的去接近他們兄妹倆,肯定是另有所圖,能讓你這么上心,連鴿了我的比賽都要去接近的人,只能是跟槍擊案有關的人了,但如果是主謀的話,你不會是這種態度,所以我猜,是參與到槍擊案中,又沒有直接動手的人?!迸豳n回想起過往,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時簌聞到空氣中濃烈的醋味,揪了揪他的臉,“多久以前的事了,你現在還在吃醋,你是醋缸子嗎?”
裴賜沒好氣地輕哼,“我不管,誰家女朋友像你這樣,拋夫棄子的去跟別的男的聊天,剩我一個人在家帶孩子。你知道他有多皮嗎?”不給她上點眼藥,她眼里都沒有這個家了。
時簌頓時汗顏,側過頭吻了吻裴賜的喉結,嘻著臉皮說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以家庭為重,好吧。”
覺得再說下去裴賜又要開始細數她的七宗罪了,時簌連忙轉移話題說道:“我今天跟他談過了,他記憶恢復得不完整,以為是重生,并不知道這是循環。”
“你確定他沒騙你?”那家伙哪是這么單純的人。
“他確實瞞了我很多事沒有說實話,不過從他的講述來看,他應該沒有循環的記憶,沒關系,我有辦法可以證明,他到底是重生,還是跟我一樣陷入了循環。”
她當然留了后手,今天蕭山訴看似真切道歉坦白,實際上該說的實話一句都沒說,比如,被迫參與到槍擊案當中?依他對蕭山語的保護程度和齷齪心思,說他被迫可太可笑了,不過為了蕭山語倒是事實。
又比如,他真的不知道兩個主謀的身份嗎?
憑他的深沉心思,會不把人調查清楚,就貿然參與到行動當中,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第四次循環醒來后,我發現時間改變了,我回到了一個星期前。當時我情緒崩潰,直接請了假沒去學校,甚至訂了去外地的機票,我想,只要我逃得遠遠的,總不可能還死掉吧。”
時簌眼神開始變得恍惚,陷入回憶。
當時她戰戰兢兢地躲了幾天,直到槍擊案當天早上,她以為終于能松一口氣的同時,下一秒,眼前開始出現亂碼一樣的數據流,不過一個呼吸,她竟然再度回到了榆陽,甚至直接身處禮堂之中。
“就像那種,游戲里的復活點一樣,你死了之后,就會被強制刷新到復活點,一切重新開始。只不過,我刷新的,不是復活點,而是死亡點?!?
時簌苦澀的笑意不達眼底,聲音也開始哽咽。
“所以從那一刻我就知道,死在槍擊案那天,是我逃不過的結局,有時候,我會在想,是不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罪,所以被罰進了十八層地獄,一遍遍的重復我被殺的場景?!?
“不是的,簌簌,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是最好的,就算是十八層地獄又怎樣,現在我在你身邊了,你的小狗會永遠保護你的,你不用再害怕了。”
裴賜鄭重其事地捧起她的臉說道,臉上神情無比的認真。
時簌點了點頭,靠上他的肩頭,沉沉開口,“我知道的,你會保護我的?!?
裴賜不是單純的安慰她,時簌無比堅信這一點,因為他就是這么做的,他做到了。
可是,代價,太痛了……
時簌默默理了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