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立下心魔大誓吧。”她表面上是在說加入戰隊的事,實際上卻是在暗指其他。話音未落,云蘿便猛地出手,一把將蘇憐的胳膊從袖中拽了出來!只見蘇憐的手臂染上了黑色的線條,仿佛藤蔓爬過,而這些黑線還在向蘇憐的肩膀緩緩蔓延!云蘿眸中顯出殺機,一掌便劈向蘇憐面門。蘇憐不顧腳傷,連忙跳下飛輦,忍著雙腿的劇痛,以靈敏的動作跳開。云蘿乘著金絲飛輦,動作稍顯遲鈍,但她還是一拳又一拳砸向蘇憐,哪怕沒有一拳擊中對手,她依舊氣勢洶洶!兩人之間的打斗引得周圍人注目,頓時便有十幾個戰隊的戰士圍到了云蘿身旁,保護她。蘇憐已經被逼到了死角,再無退路。云蘿乘著飛輦,緩緩逼向蘇憐,冷冷道——“我從頭到尾都在觀察那些魔奴。他們在變成魔奴之前,都會掙扎一番,在徹底轉變之前,他們的身上就遍布著那種黑線……就和你胳膊上那些一樣?!彼脑捵審d內的修士們大驚失色!飛舟上混進來了魔奴?!許多人的目光都刺向蘇憐,那些目光蘊含著各種各樣的情緒——厭惡、殺意、恐懼、惋惜、憎恨……迎著這些目光,蘇憐的眼中越來越黯淡。她輕輕咬著下唇,沒有為自己辯解什么。云蘿逼問:“你是怎么躲過心魔大誓,混上飛舟的?”若是她用的手段被別人學了去,導致有更多的魔奴隱藏在人群中,那今天他們就別想睡個安穩覺了。蘇憐苦澀一笑——“我起誓的時候,說的是‘我從未用丹田吸納過魔種靈石’,當時人多手忙,我這番有漏洞的話,便沒引起誰的注意……我的確從未用丹田吸納過魔種靈石,但我為了養蠱……口服過。我本以為口服是可以躲過那魔族的,結果還是……還是……”大顆大顆的淚珠從蘇憐眼角滾落,她再也無法讓自己保持冷靜,濃濃的絕望從她眼中溢出。俏麗的容顏因為恐懼而變得有些扭曲,蘇憐用左手死死摳著自己的右臂,企圖將右臂上的黑線摳掉。但她摳掉了皮膚,卻發現肌肉里也染上了黑色,摳掉筋肉,骨頭上也布滿了黑色暗紋!蘇憐的骨頭本來就是黑色的,但這種黑線的黑更加深沉,黑的更加純粹,哪怕是黑色的骨頭做底色,也格外顯眼。抱著自己鮮血淋漓的胳膊,蘇憐更加虛弱了。更可怕的是,蘇憐在痛哭之后,眼神中的理智開始逐漸散去,有瘋狂之色漸漸顯出。看來,口服魔種靈石比用靈氣吸收發力慢些,但終究還是不能擺脫成為魔奴的結局。云蘿不會給蘇憐徹底狂化的機會。一揮手,身后十幾個戰隊的戰士沖上去,以自己的各種手段攻向蘇憐!
蘇憐掙扎了幾下,但還是不可能扛過這么多人同時攻擊。臨死前,她引爆了身上的蠱蟲,也只是稍微炸傷了三個修士的皮肉,并無大礙。見蘇憐死了,其他人不勝唏噓,同時也都松了口氣。云蘿眼神冰冷的看著風蓮兒,下令:“這次失誤很大,你立即派人去再檢查一遍所有人的心魔大誓,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風蓮兒感受到了云蘿的不滿,她歉然:“主人,是我辦事不利。我這就再去檢查一遍!”說完,風蓮兒便帶著幾十個戰隊成員,開始逐一盤查。有幾個戰隊成員打算清理掉蘇憐的尸體。云蘿卻嘆了口氣,擺手:“你們退下吧。我與蘇憐這幾日也相處的不錯,她死了,我心中也不是很舒服,她的后事,我來處理?!苯迪陆鸾z飛輦,云蘿將蘇憐的尸體抱在懷中,帶了幾個貼身護衛離開飛舟。在廢墟之中前行,云蘿找到了一塊平整的土地。她力量驚人,徒手輕松挖出一個葬坑。然后她神情嚴肅地將蘇憐的尸體放進了葬坑中。卻不急著填土。抬頭望著明月,云蘿長嘆一聲——“今日銀月幫死傷慘重,黑鐵城夷為平地,我心中難以平復……退開吧,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睂τ诮裉斓姆N種遭遇,那些護衛其實也有些唏噓,覺得心身疲累。他們能理解云蘿的倦意,便向后退了數十步,緘默不言,不敢打擾云蘿。坐在葬坑之中,云蘿凝視著蘇憐的尸體,背對著護衛和飛舟,久久不言。那模樣,似乎是在默哀。但實際上,云蘿將護衛遣開,不過是為了偷偷檢查蘇憐的芥子袋。按照常規,幫派里的人死了,芥子袋都要歸公,歸公時要做記錄,對所有幫眾公開展示里面的東西。云蘿如果不在這時候把她想要的東西弄到手,之后再下手就不容易了,那件東西也不好暴露。在蘇憐的芥子袋里悄悄摸索了半天,就在云蘿快要演不下去的時候,她總算是找到了那個東西!在蘇憐芥子袋的角落里,靜靜躺著一枚墨綠色的玉簡,它被藏在一層層的盒子里,還是讓云蘿翻出來了。粗略看了一遍,云蘿輕舒一口氣。這玉簡上記載的,便是煉制四品通幽蝶的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