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看來,既然已經(jīng)進了總壇,那八成就是會成為同幫派的兄弟,而云蘿二人修為高一些,現(xiàn)在態(tài)度好點,將來他們就能跟云蘿二人關系好些,多條人脈。就算成不了同伴,也不至于給自己樹敵。四個邪修給云蘿普及了很多關于邪修和幫派的知識。幫派是邪道特有的組織,幫派的主要目的就是一些邪修湊在一起作惡,尋找的便是臭氣相投的同伙。在正道修士的圈子里只有門派和家族,而門派和家族注重的都是感情,門派和家族會非常認真的培養(yǎng)弟子和族人對組織的感情,并靠這種感情配合著利益,將人們聯(lián)系在一起。但在邪修的世界里,利益的占比就更重一些,邪修們交朋友主要就是看你有沒有用處,能為組織帶來利益的人,就算再討嫌,也是受組織歡迎的。而且,在邪修的眼中,一個人的實力就代表著一切,在幫派里,實力強的可以分配到更輕松收益更多的任務,實力差的就只能做些辛苦活,而對這種規(guī)則,沒有任何人有異議。畢竟一個邪修幫派想要立足,就需要大量高手來坐鎮(zhèn),修為高的要保護修為低的,自然要享受到更好的待遇,這是毋庸置疑的。他們?nèi)绱颂拐\的將邪道的規(guī)則說給云蘿聽,沒有半分遮掩,就好像這種“強者為尊,利益至上”的生活方式非常自然,理所應當。不過,云蘿并沒有在家族和門派里待過,所以也沒有接受過正道修士那種“情感為上,榮譽最大”的教育,對邪修的這套行事方式倒也沒那么抵觸。更何況,她年少無知時對那四個師父投入了不該有的信任和感情,后來四人的離開,也讓她認清了現(xiàn)實。正道也不一定都是有情有義之人,比如白洛,他對家族感情也很深,但最后還不是背叛了整個家族,和希音那邪修魔頭混在了一起?無所謂正道邪道,終究都是逐利的。云蘿裝作一副認真模樣,跟著四個邪修走遍了整個銀月幫總壇,一路上始終找不到逃跑的機會。見沒有機會,云蘿倒也釋然了,既然無法逃走,那留在這銀月幫里,或許也是一條不錯的路。一路轉(zhuǎn)下來,云蘿了解了整個銀月幫的歷史,對這銀月幫少了幾分偏見。銀月幫雖然是邪修幫派,但算得上是邪修里的一股清流了。銀月幫的幫眾很少組團打家劫舍,也很少欺凌弱小,這幫派在三十年前建成,主要的目的就是對抗鐵血寨,與鐵血寨爭奪黑鐵城內(nèi)的各種資源。所以,銀月幫中的幫眾們也比較“單純”,他們每天修煉、攢資源、打架、爭斗、算計……只有一個目的——懟鐵血寨!而鐵血寨能混成黑鐵城第一幫派,自然做了不少的惡,殺了不少的人,這銀月幫反而算是在執(zhí)行正義了。所以,一開始鐵了心要跑的云蘿,在逃跑無望之后,欣然接受了銀月幫這個組織。
能加入一個組織,也能尋求一下庇護,總好過她一個人在外面游蕩。夜幕降臨,銀月幫總壇內(nèi)亮起一盞盞金魚燈,那些金魚燈閃著微光,在空中游弋,照亮整個總壇,同時也為這個幫派添了幾分活潑氣質(zhì)。云蘿和二師父站在心魔臺前,準備進行宣誓,附近有數(shù)十個幫眾自發(fā)圍觀,用各種各樣的目光打量著二人。張蓉長老為云蘿二人的令牌上附加了一些陣法,這陣法能夠證明令牌的真?zhèn)危缓笏龑⒘钆七€給二人,笑容溫和的提出——“宣誓吧。這心魔大誓沒太多限制,我們不會強求幫眾永遠留在幫派里,你們只需要發(fā)誓絕不會做出有害銀月幫之事即可。”太嚴格的心魔大誓,自然是沒人愿意發(fā)的,這種程度的誓言,大部分邪修都能接受,云蘿也能接受。雖然能接受,但是還是有件麻煩事……二師父是傀儡,沒有丹田,所以無法立下心魔大誓。而二師父的傀儡身份,最好還是不要暴露。云蘿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二師父,二師父臉上罩著面具,看不出他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但從他負手而立的站姿來看,他應該并不緊張或害怕。云蘿臉上自然也不會露出緊張的模樣,她邁出一小步,打算開口將心魔大誓這件事糊弄過去。二師父卻提前一步開口,冷冷道——“張蓉長老,恕我無法立下心魔大誓。我是我們家李云小姐結(jié)契的仆人,當初為了盡忠,我自己剝奪了自己的立誓資格,我能立下的誓言只有一個,那就是誓死追隨我們家小姐,對她言聽計從。”說著,二師父伸手掀開了自己的黑鐵面具,只掀了一條縫隙,露出了自己的額頭。云蘿明白他要做什么,催動靈氣配合他。只見二師父額頭上光潔無比,但當云蘿將靈氣催動,二師父眉心處便顯現(xiàn)出一枚朱砂痣,這是云蘿和四個師父之間締結(jié)的主仆血契。張蓉長老眉頭微皺。在她看來,這“王二狗”明顯不像是“李云”的仆人,無論怎么看,這“王二狗”都要比“李云”更有氣派,也更神秘。更古怪的是,她雖然能感受到“王二狗”的修為,卻感應不到他身上有一絲靈氣。但這契約,不像是作偽的。這種契約關系往好聽了說是仆人,往難聽了說,其實就是奴隸,被印下契約的那一方無論做什么都會被主人控制,沒有半點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