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原本有隊伍的人來說,卻是一場災難!團隊的力量消失了, 很多修士并不具備單打獨斗的能力,也無法獨立生存, 這種修士此時就像是落進狼群的羊, 必須小心行事。云蘿倒不認為自己是羊。和隊伍走散之后, 她也產生了一陣子的不安,但很快,這種不安感就被平息下來。雖然現在這狀況算不上好, 但起碼,她暫時恢復自由了。總被別人保護著, 的確是比較安全,但藏在人群里,終究無法迅速提升自己的實力。之前她的隊伍在萬連山探索了一路, 她這個體修都沒派上什么用場,頂多就是別人打得差不多了,她上去補一下將魔獸打死,壓根就沒有提升實力的機會。云蘿披著道袍, 故意運轉起《正氣歌》的心法,讓自己的身上流轉著淡淡的正義氣息。這種正義氣息再配上她一臉“正直嚴肅”的表情,倒是無比相襯。任何陌生修士只要能感受到她這一身的正氣,就必定會把她當成一個正氣修士來看。云蘿袖中藏著青石磚,漫步在街頭。她目前正身處在一條空蕩蕩的長街上,街道兩邊建著各種簡陋的房屋,那些房子都是以青石磚為主材,街邊還散落著一些農具,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貴之地。甚至,不像是修士生活的城市。但這小城卻格外的大,云蘿走過了一條街又一條街,沒看到一個人影,腳卻走得有些累了。而且最詭異的是,云蘿走了那么久,卻始終找不到一條出口,無法離開這個小城。而希音賣給她的地圖只記錄了一條路線,那條路線顯然沒經過這個古怪的小城,所以云蘿也不知道這小城究竟是什么來頭。當云蘿在這小城里轉悠了一個半時辰之后,她終于看到了一個活物。那是一個五六歲的男童,男童站在一座古井邊,背對著云蘿,正踮腳彎腰看著井水。男童看的那么投入,從他的姿勢來看,只要稍微一個站不穩,他就會跌入井中,這景象特別危險。云蘿眉頭微皺。她肯定不會上前保護這個男童的,畢竟,在這詭異的小城里,出現了這么一個詭異的男童,這么不正常的事兒極有可能是個陷阱。云蘿只出聲提醒了一句男童:“你要掉下去了。”同時,云蘿捏緊了手中的磚,所有力氣也匯入指尖。聽到云蘿這突然的一聲提醒,男童顯然嚇了一跳,他腳步一滑,晃悠了一下,險些栽倒進井中。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男童離開水井,扭過頭看向云蘿,語氣相當憤怒:“我自有分寸!你若是不喊那一嗓子,我才不會掉下去呢!多此一舉!”
云蘿好心提醒,卻引來一通埋怨。不過,當看到男童的臉之后,云蘿也不因為這埋怨而生氣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那張臉上。這是……多么丑陋的一張臉啊!明明是個五六歲的身材,卻長了一張七八十歲的蒼老面孔,這男童滿臉溝壑,雙目渾濁,滿口牙參差不齊,牙齒暗黃骯臟。若只是童子身老人顏也就罷了,偏偏他五官還特別丑陋,正方形的臉龐、耳朵一個大一個小、眼睛細長眼尾高高吊起、蒜頭似的鼻子占了半張臉、那張大嘴又占了另外半張臉!他的臉,就像是一個盲人隨手用泥巴捏成了個人偶,而這人偶又不小心被摔在地上三次,分別摔扁了正臉、下巴、額頭,所以整張臉看上去是側面平、沒下巴、額頭凹陷。真是丑的慘不忍睹。云蘿活了這么大,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長得這么丑的人。她的確有點被嚇了一跳,握磚頭的手都抖了一下。當男童看到云蘿呆了,他立即意識到云蘿是嫌他丑,他更生氣了,咧開嘴就哭嚎了起來——“你、你、你看什么看?!你是不是也嫌我丑?!你以為你長得有多漂亮嗎?你憑什么嫌我丑?!”云蘿眉頭微皺:“我無疑冒犯,只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相貌,多少有些驚奇。請問,這是哪里,為何街上看不見一個人?”男童見云蘿居然一點都不會安慰人,還是委婉的說他丑,他更加生氣:“我憑什么告訴你?我也好久沒見到人了,沒想到一見到人就遇到你這種不會說話的,我不高興了,你說幾句好聽話來哄哄我!快點!哄得我高興了,我就告訴你這里是哪里。”云蘿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終究還是半句好聽話都憋不出來。“告辭。”她一抱拳,轉身就走。既然這丑陋的男童不告訴她這是什么地方,那她就到處走走,自己尋找答案。沒準走著走著,她就能找到出口離開了呢?見云蘿這么固執,居然半句夸獎都不肯給自己,男童頓覺委屈,哇哇大哭:“你可以不夸臉啊,夸夸我的內在!快,快夸!就一句!我就告訴你這里是哪,告訴你怎么離開。”云蘿遲疑了一下,扭過頭打量著男童,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你頭發還是挺好看的。”這是云蘿在男童身上找到的唯一能看的位置了。聽到云蘿終于夸了自己一句,男童綻出了一個丑陋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