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甚至來不及解釋和指責,叮鈴哐啷的玻璃破碎聲伴隨著重物落地,無數玻璃渣子四處彈跳。
天花板上被撕裂的乳灰色墻紙懸掛在半空,還有不少水泥石灰暴露在空氣中。
游青黛雖護在沉淮煦身下,但還是被撲面而來的灰塵給嗆了嗓子。
【你弄的?】
被點名的小渣急忙擺手搖頭:【不是我,我什么都沒干!】
她抬眼看向天花板,六個加固釘脫離了四個,不是小渣干的,那只能是和沉家有仇的人,想要蓄意謀殺。
沉淮煦因是壓著她,離水晶燈還有一段距離,并沒有被砸傷,他回頭看了眼地上面目全非的吊燈,從一側拉起懸掛的座機,給靳凱撥去。
“讓保潔進來打掃下辦公室。”
“啊?好的。”靳凱摸了摸腦袋掛斷電話,有些不可思議,“這么就結束了?難怪人家不愿意和他那個啥……”
“你干什么?”游青黛抵觸他的觸摸,蜷縮著不愿他再碰自己。
沉淮煦眉眼染了幾分疲憊,他捏捏眉心,指了下無從下腳的地毯:“看到了嗎?要么你在桌上躺到保潔打掃完,要么我抱你去休息室。”
地上全是玻璃碎渣,夕陽的橙紅印在上方,宛如超市方柜里的晶石冰糖。
游青黛晃了下神,身子已然一輕。
沉淮煦繞到書架后,推開休息室的門,在門口脫下扎滿玻璃碎片的皮鞋,光腳走進室內,將她輕放在床上。
休息室不是特別大,但也有一百多平,除了一張床,就是一個只做了隔斷的衛生間,站立式浴室用了霧面玻璃,洗澡的話,還是能看到大概的輪廓。
游青黛打量了一圈,雙腿有些拘謹地交迭:“那個……燈多少錢,我、我賠你。”
“賠?”沉淮煦在她身邊坐下,慢條斯理地解開未解完的扣子,“那些掛墜可都是玻璃種水晶,一顆就二十多萬,你數數我那燈上掛了幾顆?”
“你!”她想抬頭,卻瞥見他胸肌間深邃的溝壑,連忙慌亂躲避,“你誆誰呢,一個月光石水晶手串也不過才幾百,你一個拳頭不到的水晶塊怎么可能幾十萬。”
襯衫像片沾了水的羽毛,沉重地落在她面前,白色鑲云絲金邊的襯衫,怎么會有紅色這么扎眼的顏色?
“你受傷了?”
游青黛裝得像模像樣,畢竟她有小渣這么個天眼,早在水晶燈墜落的瞬間,它就告訴了她實情。
這太早知道劇情也不是什么好事,裝起來真累。
沉淮煦掃了她一眼,從床頭柜里取出醫藥箱:“不然呢?你以為我真對你有那么大的興趣?”
“那誰知道。”她小聲嘀咕,自然地奪過他手里的鑷子,“我幫你。”
沉淮煦理所當然地轉過身,背上其實傷口不深,多是些落在桌上蹦起來的玻璃碎片,又隔了層衣服,只是淺淺扎到了表層的肉。
游青黛將鑷子泡在酒精里,又用棉球浸滿碘伏,每拔一個,都會迅速給那塊肌膚消毒。
大的碎片處理完,一些米粒大小的只能湊近些仔細弄。
沉淮煦原本松懈的身體逐漸在她游走的呼吸下僵硬,背部肌肉越來越緊,夾著那些碎片似乎舍不得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