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水苓笑著說好呀好呀便只身離開了戲樓。她回去之后,家里女傭看她心情不好,過來問她怎么了,水苓搖搖頭沒說,麻煩她去燒個水,她想泡一泡。水苓泡進桶里的時候還在想,真是人生十六載難有的清閑日子,以前小時候要是碰見這樣的日子不知道要高興多久,現在倒是也高興不起來了。剛泡上沒多久,女傭就端著一籃花瓣和一小瓶精油過來,告訴水苓這種精油能安神,要是不習慣精油滑滑的感覺,后面可以用皂角洗掉。水苓挺意外的,趴在木桶邊和她說謝謝,女傭笑著說小姐太客氣了。晚上戌時徐謹禮才回來,又被灌著喝了點,一般的應酬他倒也沒什么,但不是出于公事,對他個人目的性太明顯的飯局,實在是讓他厭煩。只能怪他現在太年輕,等年紀稍長或許會好些。這回他倒是自己實在忍不住先回來了,沒有麻煩王友海他們送回來。一進家門,看見水苓披散著頭發坐在沙發上看著什么,他沒多想,走過去坐下就把人抱進懷里,聞到一陣清香。桂花香還混著別的什么花香味,挺好聞。水苓每次看見他醉著回來都挺心疼的,放下手里的話本小說,順了順他的背,問他用不用喝點醒酒湯,她去煮一點。徐謹禮埋在她頸間磨了磨:“不用。”水苓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懷里,不怎么好動彈。由于貼得太近,能聞到他身上有一些不常見的香味,女人留下的香味。她的臉頰貼著他的發,在他耳邊輕聲問:“您今年打算結婚嗎?”徐謹禮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問這個,難不成是真的和林英茂已經到了想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不好意思自己提,所以先來問問他?他說沒有,又旁敲側擊地說她這個年紀談婚事也早,等后面再大點再談也不遲。水苓頗為感慨地說一句,總是要結婚的呀。徐謹禮把人直接抱起來帶回房,有些話在外面說不太合適。水苓沒料到,下意識勾著他的頸,嚇了一跳。徐謹禮把人抱到床上,帶著點笑意問:“這么想結婚呢?”水苓搖頭說沒有,只不過是時候談談了。她想在徐謹禮結婚之前嫁出去,這樣徐謹禮結婚那天她不會那么難過。徐謹禮不懂她為什么突然對這事執著起來:“怎么?結婚了就不想回來了,這么想出去?”水苓低頭笑笑說:“家里有不少女傭,用不上我什么啦。”徐謹禮聽不得她這個話和口氣,蹙著眉頭:“說什么呢?什么用不上你?家里的錢不都是你管嗎?這么大的事全都在你手里,什么叫用不上你?”水苓眼眶紅了,心里脹得發酸,聲音小得不能再小:“那您能不能……”后面說得太輕,徐謹禮沒聽清,他低頭瞧她,發現水苓哭了。徐謹禮用手指抹去她的淚水:“怎么哭上了?好好的哭什么?”水苓沒忍住上前抱著他,在他耳邊慢慢說:“大少爺。”“嗯?”徐謹禮把人抱著順著背。“我本來是想跟您一輩子的,但是您要結婚的話,能不能讓我走啊?是我忘恩負義,都到這步了才和您說這些。”水苓哽咽著說。那種煩躁和郁悶交加的感覺又浮上心頭,徐謹禮反問:“你想去哪?看上誰了,這么想走?”他把人抱到他腿上坐著,和他面對面,認認真真地看著她淚眼朦朧的臉:“水苓,我要是說我不同意呢?”“無論你看上誰,我只能接受他當上門女婿,我不接受任何人把你從這個家帶走,這怎么辦,水苓?”————————————————————作者ps:(1)正音班:唱京劇的戲班子,那時有錢的華僑頭目會花錢免費請人看戲彰顯財力和威望,那時演出的最高級別也就是正音班了。一般會請人到家里去唱戲,而不是包場。(2)義和會,那時的叁大幫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