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早班，但下班時間是晚上十點。換回自己衣服的江冉在路邊吹了兩分鐘風(fēng)，才聞到自己身上的煙酒味，把她熏得差點吐在馬路上。雖然這份“工作”時薪是江冉打工這么多年來最高的，但她還是覺得不值，其他工作只是累，頂多受點委屈，而這個吸二手煙的工作要的是命啊。

葉知行剛右轉(zhuǎn)到這條路上就看到站在路邊等他的江冉，她正一臉嫌棄的抖著自己的胳膊。車停到她面前：“走吧。”

江冉剛要開車門，動作頓了頓：“我身上很臭，還是明天再蹭你的車吧。”

自昨天倆人決定搭伙找證據(jù)后，他們便互相熟悉了一下彼此情況，江冉驚喜的發(fā)現(xiàn)葉知行工作地點離“笙歌”不到兩公里，晚上居然也是十點下班，而且自己宿舍正好在葉知行回家的路上。在對方一再表示晚上多帶一個人完全沒關(guān)系、路上還能交換情報后，江冉以“正好還節(jié)能減排”的理由說服了自己。結(jié)果沒想到啊，五個小時就把自己給腌入味了。

葉知行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沒多說，直接下車走到她那邊，將車門打開、把人推進(jìn)去：“工作累嗎？”

車內(nèi)柔軟的薰衣草味道讓江冉更無地自容了，她決心下次離開笙歌前一定要沖澡。今天帶她的姐姐也說了提前半個小時下班沒問題。聽到葉知行問她工作的事情，她又來了精神，把殷丹誠給她銀行卡的事告訴了葉知行，同時也分享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我試了一下給這張卡轉(zhuǎn)賬，這張卡開戶人名字最后一個字是怡字，心臺怡，像是女孩的名字。”

葉知行回憶著自己下午看過的資料：“殷丹誠手下有一個叫時靜怡的女——孩，”他把那個“人”字吞進(jìn)去，繼續(xù)道：“這里的人叫她鏡子。”

江冉仿佛被雷劈中：“今天帶我的人就是鏡子。”

臨下車，那張銀行卡被葉知行直接拿走了，他說他會還給殷丹誠，讓江冉別再擔(dān)心這筆錢。

躺床上看完照片后，江冉確定了此鏡即彼靜。她以為能幫殷丹誠辦銀行卡的時靜怡至少算得上管理層，但資料里顯示時靜怡十年前十五歲第一次賣淫被抓，從那之后，隔三岔五便被抓進(jìn)去，每次三到五天的拘留時間不等，罰款五百到五千不等。最新一次記錄是五十天前，x市城東派出所。

葉知行大概也有和她一樣的疑問，所以在這份資料后面還附著一張說明：殷丹誠手下的其他女孩從來沒有被抓過。

江冉剛走進(jìn)城東派出所，就看到了正在喝茶的陳志明，她主動打招呼：“陳叔，連川讓我去他辦公室給他帶衣服。”

陳志明放下茶杯：“我就說這小子衣服太少了，他還整天不愿意買，嘖，現(xiàn)在衣服不夠穿了吧。冉冉，趁最近打折，趕緊給你哥多買幾套衣服，長得多板正的小伙子天天穿舊衣服——”

江冉應(yīng)付幾句，成功溜進(jìn)連川辦公室，果不其然，同辦公室的其他人這個時間不在。江冉看了眼攝像頭，決定賭一把現(xiàn)在沒人看辦公室監(jiān)控——

她打開連川的筆記本電腦，提醒輸入密碼。她不帶猶豫地輸入“jrlc56”，果然進(jìn)入了主頁。

連川懶得記密碼，純數(shù)字密碼就是509602，她和他的生日；需要帶字母的密碼就是他倆名字首字母縮寫加出生月份。

江冉?jīng)]兩分鐘就找到了連川存重要資料的文檔，文件夾的名字簡單明白：殷丹誠。時間緊迫，江冉只來得及打開其中一份字?jǐn)?shù)多的pdf文件，加載出來是幾頁似乎和殷丹誠完全無關(guān)的報紙掃描件，內(nèi)容也亂七八糟，有城市日報、文摘、甚至還有八卦，江冉匆匆掃了一眼，走廊已經(jīng)響起腳步聲——

江冉將她剛從衣柜架子上取下的風(fēng)衣迭好放進(jìn)袋子，在來人進(jìn)屋前先開了門：“陳叔，衣服我拿好了，先走啦。”

陳志明將茶杯放回桌上：“冉冉路上注意安全啊。”

如果她能和連川交換情報就好了，江冉不無遺憾地想著。奈何連川一旦知道她牽扯進(jìn)這件事，肯定會生氣，江冉毫不懷疑連川會讓自己每天在醫(yī)院守著他、或者他每天捂著肚子跑學(xué)校盯著自己上課。她又看了一遍自己剛剛在本子上記下的她在連川電腦上看到的東西，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些報紙和殷丹誠有什么關(guān)系，或者可能是連川搜集資料中的無效文件？江冉?jīng)]有任何頭緒。

鬧鐘響了。

又到了打工的時間。江冉從床上一躍而起，隨便抓了件外套飛奔出門，等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的是從連川那里拿來的黑色風(fēng)衣，不知道連川用了什么洗衣液，上面還留著淡淡的薄荷味道，她心里那叫一個后悔啊！跑進(jìn)更衣室趕緊把衣服脫下來小心翼翼地套了層袋子放進(jìn)背包，回頭看見時靜怡正站在門口，愣愣地看著她。

江冉不明所以：“鏡子姐，你怎么了？”

時靜怡收回目光，動了動嘴唇，最后還是沒說話，沉默地走向她的柜子開始換衣服。

江冉回想著自己剛剛做過的事，心跳陡然加快：不會是因為衣服吧？不至于吧？這種男女同款的黑色風(fēng)衣今年特別流行，上個月江冉給自己和連川各買了一件，每次她穿她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