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腳踩著泡腳桶里，艾草足浴包的香味濃郁到占據了整個客廳，左腳被男人捧在懷里，他正低著頭，認真地替她修剪指甲。

“……你有職業病？”

瞿清放下手里的文件，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方舟對著光舉著她的腳趾，仔細地研究著兩邊指甲的長度，似乎就差拿著標尺來量。

“不一樣長，”方舟仿佛在自言自語，“你的腳指甲蓋公差有點大。”

瞿清語塞，抬腿就要踢在他的肩上，卻被他一把抓住，只能惡聲惡氣地說：“趕緊剪。”

方舟瞇了瞇眼，手指在她的腳底撓了撓，絲毫不顧瞿清顫抖著的掙扎，嘴角的壞笑愈發濃烈。

“放手……”

她很怕癢，可腳踝被他單手抓得很緊，根本掙脫不開。

方舟欺身而上，手臂勾住她纖細的腰身，微微收緊，將人抱了個滿懷。他低頭，含住她小小的唇珠，舌尖貼著那個凸起曖昧地滑動，懲罰似的輕輕啃咬。

“你脾氣好壞。”

分明是一句對她的不滿，可話到了他嘴邊，卻添了十足的包容和調笑。

“那你滾。”

瞿清眼尾泛紅，掛著被他鬧出的生理眼淚，像只炸毛的貓，憤憤地看著方舟。

“不滾。”

男人笑意吟吟，在她的臉頰上啜吻，唇瓣和皮膚間發出“啵”的一聲脆響，聽得瞿清又想揚手打人。

方舟沒等她開始動作，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抱起，走到客廳咖啡機旁的展覽柜前，下巴杵在她的頭頂悶笑。

“怎么這么愛打人？”

“你欠打。”

“待會給你打。”

“你先看這個，”方舟把她的身體放下來，讓她光裸的腳踩在自己的腳背上，“我要拿去參加競標的方案，剛搭了一個簡單的模型，你覺得怎么樣？”

瞿清低頭仔細審視著小小的玻璃柜里擺放的建筑模型，又看了看方舟打印出來放在一旁的圖紙，她抬頭問：“什么項目？”

“人才培養中心。”

女人頓了一下，眼神有些冷淡：“你和賴教授幫昊德做的方案？”

“是我和老頭一起做的，”方舟捏捏她溫熱的小手，“但老頭和昊德之間還沒簽約。”

“所以這只是給康和的方案。”

瞿清彎下腰，仔細打量著那個小小的模型，手指貼在玻璃罩上，轉頭去問：“材料選的是工業大麻？”

“嗯。”

方舟摟著她，聲音溫柔又認真：“這兩年康和也在推行環保概念，大麻混凝土可以實現碳負排放，承重強度也很高。”

“內飾選的木質環保風格，大麻的生長周期短，是最好的選擇。”

瞿清認可地點點頭，這個設計方案不管是從理念還是美觀，都正合她的心意。

男人摩挲著瞿清纖細的腰，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沒有說，他已經提前調查好了h市附近各類材料的庫存情況，甚至做過粗略的人力估計，順利的話，一年半，這個項目就能交付。

但問題是，建筑從不只是經營類的游戲，從頭到尾要走的流程太漫長，不確定因素太多。

就比如，假若康和不選擇昊德合作，這個項目無法順利完成的概率，極有可能增長到兩人無法控制的程度。

他要幫瞿清，那她前進路上的障礙，他都要努力替她掃清。

“清清，之前我去西南的y省旅行的時候，看過一個工業大麻種植基地，那邊的加工產業已經很發達，政府也很支持這類產業。”

瞿清思考了一下，“如果要大量這種材料，確實該找源頭工廠談。”

“嗯。”

“不過上次去的時候，看到了昊德地產陳董事長的女兒陳楚婧。她似乎和一些種植農場的負責人很熟，確實昊德很早就在資助這類工廠了。”

瞿清瞇起眼，“她長居海外，和國內產業的人很熟？”

“好像是。”

方舟若有其是地點頭，“不過似乎她用的是別的名字，我聽他們叫她，楊小姐。”

“哦。”

瞿清點點頭，“可能是來視察的吧。”

有點意思。

陳楚婧的事，她不是沒聽說過。瞿清看著模型上康和的標志，有些出神，如果她真敢把在美國玩的那套帶回大陸，那事情，可就容易操作多了。

方舟微微側頭，注視著她的神情，手臂環住她的腰，聲音溫和：“不過，清清，昊德的手伸得太長了，這個項目如果不盡早切割清楚，以后會有麻煩。”

“嗯。”瞿清點頭，眸色深沉。

她自然知道昊德的底細，可問題是，方舟為什么會如此關心這個項目？

瞿清微微轉身，望著他笑了笑：“你看得挺清楚的。”

“昊德是瞿深選中的，”方舟親了親她的臉頰，“他們必定不會為你所用。”

瞿清揚眉，扯著他的領子，把男人的臉拽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