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睜眼時,床頭柜上擺著一束盛放的玫瑰,男人坐在沙發上批閱公文,眉頭緊鎖。
這是臺風過境后的第一個晴天,陽光穿過落地窗灑在她的手臂上,驅散了空調風的涼意。
“清清,醒了?”
付云澤抬頭,見她靜靜躺在病床上,立刻走過來,坐在她身邊,恰好擋住了那縷暖光。
“我讓家里的阿姨煮了小米粥,想喝一點嗎?”
他溫柔地撥開她肩上的碎發,將她輕摟起身,打開保溫桶,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嘴邊。
胃里依舊不適,但身體的確需要補充能量。瞿清接過勺子,淺嘗了一口,平淡的米香卻未能引起食欲。
付云澤眼神閃了閃,收回手,將她的肩輕輕按住,嘆了口氣:“清清,等出院了,就好好休息一陣子,好嗎?”
瞿清抬頭看他,眼神晦暗不明,語氣輕弱:“今天不忙嗎?”
他早知道,妻子總會回避這種話題。付云澤低垂目光,替她挽好散落的發絲,順著她的話答道:“忙。但今天,我陪你。”
“去忙吧,明年大會改選,這個季度的評價很重要。”瞿清搖搖頭,將勺子輕輕放下。
“清清,工作不在這一時。”付云澤語氣堅定,“你需要人照顧,我一定要留下來。”
他說著,拿出另一個保溫杯,“瞿溪送來的銀耳豆漿,喝一點?”
瞿清微微皺眉,聞著豆香,輕啜了一口,微甜的氣息緩和了胃的不適,暖意從舌尖蔓延至心腹。
是熟悉的味道。
付云澤圈住她的肩膀,下巴輕靠在她的頭頂,手臂微微收緊。“清清,你瘦了很多。”
“昨天開完會,我原本打算回來陪你吃早餐。可阿姨說,你半夜出門了。臺風夜,你一個人外出,我很擔心。”
瞿清的手藏在被子里,悄然握緊成拳,聽著他繼續道:“阿鈺說你去公司了。還好你提前走,那天晚上整個片區都停電了,城建的天網監控也掉線了。”
她松開手,目光飄向窗外,平靜地問:“是嗎?那你工作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付云澤低頭,臉頰貼近她的側臉,輕吻她的耳垂,“你呢?解決了嗎?”
瞿清抬眸,眼神清澈卻藏著深意:“不太順利。康和的老舊廠房原計劃改造為人才孵化中心,正走招標流程,可大哥似乎要和昊德地產私下簽協議,讓他們來做。”
付云澤眉眼一沉,片刻后恢復如常:“昊德?陳董事長的信用可不怎么樣。”
“更何況,”瞿清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昊德背后是關家。我既擔心康和的利益,也擔心爸。爸和大嫂的父親在軍區的關系一向不和。如果叁方聯手——”
“我們的家,怎么辦?”
付云澤神色復雜,眼底掠過一絲隱秘的不安,卻被瞿清捕捉得一清二楚。
她說得半真半假,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足以撼動他的立場。情感牌,永遠不如利益牌來得有效。
他沉思良久,反握住她的手:“清清,我們的家不會有事。”
“你不會輸。”
他又說了一遍,只是這次,他沒再審視瞿清的表情,而是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我可能要先去趟市政廳,晚上再來看你。”
瞿清應了一聲,送他到電梯口,目送電梯門關上,看著他最后一刻依然對她揮手的模樣,唇邊的笑意緩緩消散。
她擦了擦碰過付云澤手背的那只手,回到單人病房,正要反手關門。
門即將闔上時,一只青筋纏繞的手臂猛地伸了進來,牢牢扣住她的手腕。門被推開,男人闖了進來,用膝蓋熟練地頂上了門鎖。
瞿清毫不意外,伸手輕捏他的耳垂,語氣淡然:“方舟,在安全通道待了多久?”
“叁個小時。”方舟揚起笑,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曠課過來的。”
“……回去上課。”
“通識課,無所謂上不上。”他抱著她走向病床,按下床頭的遙控按鈕,關上門上的小窗,“我只想見你。”
瞿清順著他的手臂依偎在懷里,蔥白的手指卻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語氣清冷:“我不是說過,不要再來找我了嗎?”
“我想見你。”
方舟低聲重復,帶著幾分固執。他打開另一個保溫盒,挖起一勺金黃細膩的雞蛋羹,遞到她嘴邊,“醫生說,你今天還是只能吃流食。等過幾天,我給你做些清淡的菜。”
他身上傳來的溫度不斷滲透過來,混合著干凈清冽的皂香和曬過陽光的衣料味,令她緊繃的情緒緩緩松弛。
瞿清張嘴吃下那口蛋羹,手指從他下巴移開,轉而輕撫他泛紅的皮膚,動作曖昧而從容。
“可是方舟,上次我說了,你不聽話。”
方舟放下碗,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眸光閃爍著掠奪的欲望,低啞地開口:“你想要聽話的情人嗎?”
“你不會聽話的。”瞿清冷冷一笑,唇角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