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看?”
年輕男人穿著她送的灰色羊絨大衣,彎下腰重重吻了吻她的眉心,牙膏的檸檬薄荷味撲面而來。
瞿清揉了揉模糊的眼,擰眉推開他的臉,背對著他翻了個身,將被子一把拉過頭頂。
“這么困?”
方舟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悶聲笑了笑,在她額側印下一個吻,“不過現在還早,我中午回來陪你。”
瞿清又翻了回來,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頸側是被他反復啄吸的紅痕,“你去哪?”
“去趟學校,有點作業和材料要交,馬上寒假了。”
瞿清愣了一瞬,看著他日漸沉穩的眉眼,有時會突然忘記,他的的確確還是個學生。
“記得帶兩個安保出去,”她從被窩里伸出手,替他理了理衣領,“路上小心些?!?
“嗯,”方舟盯著她紅潤的臉頰,低頭在她嫣紅的唇上親了親,“中午我先回家做飯,你去接瞿清姐,我們一起吃飯?!?
“好。”
瞿清慢慢揚起唇角,揉了揉他的耳朵,陷在溫暖柔軟的枕頭里,舒服地瞇眼。
總算是替瞿溪爭取到了取保候審,今天中午就能接她回家。即便不知道最終結果如何,可一切都在按照預期的計劃進行。
這幾天她配合著葉靈在美國的工作時間,總在凌晨忙碌。方舟也陪著她替她盯好時機,拋售部分資產,換取流動性。
他給自己倒的水還在床頭柜上,她側頭看著白色小貓和黃色小狗的涂鴉,睡意消減了大半,輕輕笑了起來。
“小姐。”
周鈺替她喂飽了貝貝,看著她一步步走出臥室,面上也開始露出清淺的笑。
總有種雨過天晴的感覺,大家都透了口氣。
跨年夜她邀請了周鈺和關雨柔,大家一起擠在方舟這棟獨棟小樓里吃著烤肉,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
喝到最后,關雨柔和周鈺都被保姆阿姨抬進客房,一覺睡到天亮。
可方舟的意識卻依舊清醒,他抱著自己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市政府替全市人點燃的紫色煙花,悄悄地對自己說,愿她做新的一年里,最快樂的人。
他們相擁地度過了日日夜夜,可心口卻總像堵了塊石子,偶爾泛著脹痛,是種說不出來的意味。
“貝貝。”
她伸出手把小狗抱進懷里,一下下擼著它毛茸茸的耳朵,看著它脖子上圍著白色小貓的口水巾,無奈地笑了笑。
又是他畫的,畫了只對著柯基犬百般呵護的小貓,那只黃色的大型犬好像被冷落了一般,趴在一旁,無精打采。
“小姐最近氣色好了很多?!?
瞿清挑眉,摸了摸自己溫熱的臉,和周鈺一起坐在羊毛地毯上,像朋友一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了天。
周鈺跟在自己身邊很多年,私下卻依然像是剛畢業時那樣,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情。
以前她不懂,只覺得生活像極了一座牢籠。可現在她摸著貝貝微硬的毛發,淡淡地笑著,恍惚間有些懂得了那種情感,那種對于世界的留戀和贊美。
“小姐,過陣子我們去滑雪吧。”
周鈺陪她坐上了低調的黑色轎車,回頭確認了一眼安保的位置,坐在副駕駛上對她笑笑,“上次陪你去法國出差,都沒來得及去雪場?!?
“好啊,”瞿清笑著看她,懷里抱著她說用來給瞿溪祛邪的柚子皮,“到時候你選地方?!?
“那就我們、溪小姐,還有方舟?”
瞿清撇撇嘴,看著車輛漸漸駛向警局的方向,“你倒是決定很快,我可沒說帶他。”
“不帶嗎?”
周鈺調侃地笑,歪著頭看她,“那有人又要追上門了,最后就變成只有我和溪小姐一起玩?!?
“……你跟他待在一起,”瞿清抓起柚子皮敲了敲她的腦袋,“也變得越來越欠打了,是不是?”
“那小姐在笑什么?”
瞿清頓了頓,手指用力按下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我今天心情好,和他沒關——”
“趴下!”
坐在駕駛位的安保用力打著方向盤,斜著飛過來的子彈穿透了車窗玻璃,碎渣瞬間崩裂在瞿清腳邊。
“瞿小姐,有人跟著我們,”安保的反應速度極快,他調轉方向,一腳踩下油門,轎車立刻沖上一旁的高架橋。
瞿清握緊拳,努力穩住心神,冷靜地問:“有幾個人跟上來了?”
“看上去是兩輛車,甩掉的話需要一些時間。”
周鈺立刻接上他的話,“他們有槍,還帶了消音器。”
“瞿深的人吧,從黑市弄來的槍?!?
瞿清抿唇,指尖被破碎的車窗玻璃割出了一道淺淺的口子,鮮血一點點向外滲了出來。
“阿鈺,打電話給曾警官,麻煩他幫我照看瞿溪,至少警局還是安全的?!?
“ike,去市區,來得及嗎?”
“我盡力,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