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最近似乎越來越忙。
瞿清偶爾看到他略顯疲憊的眼神,總是會在他躺到自己膝蓋上時,輕輕幫他按摩太陽穴。
有時她會在康和大樓里碰見他,他穿著自己買的厚風衣,過來和工程部負責人開會。某一次的接洽不大順利,負責人沖動地告到瞿清耳朵里,投訴賴祥的壞脾氣。
瞿清聽完只是笑笑,坐在會議室里,看著走進門的方舟。
他說,賴祥被負責人氣得不輕,回學校休息半天,自己來替他匯報初步設(shè)計方案。
康和的其他高管看著方舟年輕的面容,又看了看瞿清認真聽他匯報的表情,嘴角微微抽動,心中的不信任與懷疑被迫咽了下去。
聽說有年輕員工主動上前去要他的聯(lián)系方式,但他表現(xiàn)得卻出乎意料的冷淡和決絕。
瞿清聽著他冷漠直接的拒絕,有些恍神。她從來沒認識過方舟的這一面,從第一天見他開始,他就對自己照顧有加。
這個人,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加專業(yè),回應質(zhì)疑時更是沉穩(wěn)而有條理。
“大家還有問題嗎?”
他雙手撐在展示白板的中控臺上,揚起俊朗的眉宇,視線好似不經(jīng)意一般落到瞿清臉上。
會場一片寂靜。
可他卻定定地看著瞿清,語氣也沒什么情緒:“瞿總還沒問過問題,請問有其他建議嗎?”
“沒有。”
瞿清合起他送來的材料,果斷地回復了他的話,又看了看表,已經(jīng)將近晚餐時間,“如果大家沒什么問題,就結(jié)束吧。”
她快步走在散會隊伍的最前面,徑直走出會議室,匆匆準備開下一個國際遠程會議。可就在她一踏進辦公室的門口,突然被人緊緊按在了玻璃墻上。
男人單手拉下百葉窗簾,另一只手撐住玻璃,把瞿清的身體禁錮在自己懷里,灼熱的氣息鋪灑在她的頭頂。
“……干嘛?”
瞿清無奈地抬頭,伸手捏了捏他手臂凸起的肌肉,嘆了口氣。
誰又招他惹他了?
嘴撅得可以掛一個醬油瓶。
“剛剛看都不看我,”方舟從她口袋里順走手機,“在發(fā)什么消息?”
“葉靈和瞿溪找我。”瞿清推了推他,可男人的身體紋絲不動,“手機還給我,我待會還有會。”
“那你現(xiàn)在看我。”方舟握住她的手,輕輕用自己的臉摩挲到她的掌心。
“清清,看我一眼。”
“……看完了。”瞿清眼睛一轉(zhuǎn),故意避開他的眼神,不想理會他那張孔雀開屏般的表情。
“好敷衍,”方舟看了看時間,將她抱到辦公椅上,“我今天穿了你買的衣服,還打理了頭發(fā)。”
“我特地——參考了你之前喜歡的小明星的發(fā)型呢。”
瞿清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邊的橡皮,毫不客氣地朝他腦袋砸去。
誰喜歡小明星了?只是瞿溪新戲的主演,她幫忙挑了幾個妝造罷了。
“整天亂吃飛醋,我看你就是欠打。”
方舟穩(wěn)穩(wěn)接住橡皮,從胸口口袋里掏出支記號筆,在上面畫了個帆船標志,然后隨手放回瞿清的辦公桌。
“它會替我監(jiān)督你,”方舟特地把帆船的那面朝向瞿清,“監(jiān)督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還有——”
“監(jiān)督你少看小明星。”
瞿清咬牙,握著鉛筆,用力扎進橡皮擦,帆船的船帆上瞬間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黝黝的洞。
“你再不滾,我就把你戳成這塊橡皮這樣。”
“就不滾。”方舟笑得狡黠,一把拉開她休息室的大門,“我等你回家一起吃飯。”
瞿清懶得理他,一頭扎進了新一輪的會議里。
隔著一扇厚重的大門,方舟拿起手機, 嘴角淺淺下壓。
瞿清給付家的那封偽造信里,寫清了對方約瞿清詳談的時間和地點。他知道瞿清的計劃,那個時間段,苗源會在下沙茶館會客。
她想讓付云澤直接將矛頭對準苗家,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
但付云澤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卻忽然被省里調(diào)去出差,去遠在北方的b市待一個月整。
敵人不會放任他們狙擊,他早就做好了被反擊的準備。
付家靠不上,那就借付家的力,去找他安排好的其他人。
他放下手機,掏出電腦看了一眼交易曲線,就進了休息室自帶的小廚房,架起小小的陶鍋,給她做飯。
“方舟,你那邊好吵。”
電話那頭的lewis捂著耳朵大喊了聲,“你在敘利亞?”
“……我在做飯,油鍋很響,怎么了?”
“這兩天的交易收盤了,收益率在18左右,我打個電話跟你說一聲,下一筆資金怎么辦?”
方舟想了一會兒,舉起手機給遠在美國的好友發(fā)去了一份材料,“你看看這個投資方案,我算過了,收益不相上下。”
“好,”lewis捂著耳朵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