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憔悴成這樣,”瞿清看著她蒼白的唇,皺著眉打量著她愈發瘦削的身體。
“瞿清姐,”她的嗓子有些干啞,“之前我太傻,相信了那張感情牌,做了一些對你不好的事情,我要正式向你道歉的。”
瞿清沒說話,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沒什么表情。
感性上她同情趙靜媛,可理性上,她不會再信任她說出的話。
“這次找你,是為了給你送一樣東西——”
趙靜媛拿出一個很舊的筆記本,里面貼了很多張白色的報告單,“這個是付磊早期確診胰腺炎后,留下的病歷匯總,這里面詳細記錄了,他在用的新型藥,甚至有哪些人參與過人體實驗。”
“前段時間市政廳內部風聲漸起,有人傳付磊當年給龍庭酒店批準地皮租賃的時候,一路綠燈放行,就是因為他是龍庭的貴客。”
“傳謠言的人沒有證據,只能背著付云澤議論他的家人,但他大概是心虛,第一個懷疑到了我身上。”
“前段時間,他想把我調崗去鄉鎮,美名升職,但其實是想讓我閉嘴。”
趙靜媛抿了抿唇,“我確實聽說過一些付磊的事,但我根本沒有證據。我只知道付云澤有一個很重要的密碼箱,放在他婚前住的單身公寓里。”
“瞿清姐,”趙靜媛的眼眶有些濕,“付磊知道我發現了這些東西之后,把我綁進了精神病院,如果沒有瞿溪姐,我可能已經不在這里了。”
原本聽到“精神病院”四個字的瞿清瞳孔縮了一下,可緊接著,聽說是瞿溪送她出來,手掌猛地握緊。
“瞿溪?她怎么會知道你在哪?”
“我裝成病人家屬,向隔壁病床的家屬,借了一下手機,打給了她。”
瞿清微瞇起眼,對她說的話將信將疑,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她:“那你今天送過來這些東西,瞿溪知道嗎?”
“知道。”
瞿清微微側頭,對上后視鏡里周鈺的視線,助理幾乎是瞬間就會意,眨了眨眼表示明白。
“那你送到我手里,又是什么意思呢?”
趙靜媛換了個坐姿,認真地看著瞿清,苦笑了一聲:“我爸爸的事情,之前你幫了我很多,但貪污確實是板上釘釘,我不求能改變審判結果。”
“但是我希望,至少他服完刑,還能有個健康的身體,繼續生活,我想拜托你,幫我找人照顧一下他。”
瞿清沒有立刻答應,語氣很淡地反問:“你自己呢?”
“我準備去澳洲打工,”趙靜媛抿唇,“以前總是幻想成為社會精英,可是到頭來,從來沒過過腳踏實地的日子。”
“我打算花這一年時間,去做以前沒想過的事情,服務員、后廚助手、售貨員,什么都想體驗一下。”
瞿清接過她手中的筆記本和照片,思考了一瞬,點了點頭:“可以。”
“你父親的事,我會找人照應。你去澳洲之后,換個新身份吧,我會替你安排好。”
瞿清將筆記本放在膝蓋上,“我會聯系人給你在大留一個名額,我知道你很喜歡市場營銷類的工作,如果你有意向去念碩士項目,隨時告訴我。”
“你父親之后如果有探監的機會,我也會找人送你回國,見他一面。”
“好,”趙靜媛揉了揉眼睛,淚水沾在凸起的指節上,“瞿清姐,謝謝你。”
瞿清靠在車椅上,拿出電子煙,深吸了一口,“你跟了付云澤六年,六年青春和自由,靜媛,足夠了。”
“去過自己的新生活吧。”
趙靜媛微笑著流淚,“愿我們都有全新的生活。”
瞿清看著周鈺送她一點點遠去,心情卻跌落到了谷底。
又是一個送到手邊的機會。
在她快要在婚姻里居于付云澤下方的時候。
好巧,最近的一切,都太巧了。
瞿溪在瞞她,方舟也在瞞,從頭到尾,最看不清這盤棋的,反倒變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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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方舟吃了一口熱氣騰騰的雪菜肉絲面,眼睛都亮了起來。
瞿清無奈地笑,“澆頭不是我做的,我讓阿姨做好帶過來,我只是給你下了幾根面條。”
“那也是你做的,”方舟滿不在意地拿著叉子,“這樣就夠了。”
瞿清沒回答,看著他握著叉子的左手,嘆了口氣,“傷得右手,連筷子都拿不了。”
方舟痞痞地笑,湊近了一些,“那你喂我。”
“……不吃我給你倒了。“
“我手痛,”方舟又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清清,今天一直在用這只手,現在好累,你喂我吃。”
想到他總是不依不饒地耍賴,瞿清根本拿他沒辦法,只好拿起筷子,喂了一口到他嘴邊,看著他滿意地笑,眼睛里映出自己的影子。
“方舟,”瞿清示意他低頭看桌下,“貝貝都自己吃飯。”
柯基犬正撅著小屁股,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