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猛地抬頭:“你真這么想?”“是。”“他為你奔波千里,若是聽到你這句話,也就值了。”佳音微笑:“秀秀,你仍和他有聯系么?”秀秀忙解釋:“我只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啟程去江南找人營救你,再就是他回來……”“秀秀,你不必和我解釋,先前我就說過,你若是喜歡上誰,只管告訴我,我必高高興興的送你出嫁,現在這話仍舊算數。”秀秀呆住。“不過,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張書林他……”秀秀的眼淚就下來了,搖頭道:“他不會娶旁人的。”“那么秀秀你告訴我,撇開別的事不談,你到底喜歡不喜歡他?”秀秀怔怔點頭:“很久之前我就喜歡他,可是他心里只有你……”她捂住臉,淚水從指縫滑出來,永遠流不完似的。世上最可悲的事,莫過于,我喜歡的人就站在面前,可他透過我,看向另外的人。佳音悵然:“秀秀,其實是我對不起你們,先是沒有看出你的心意,然后利用張書林逃避陳之祺,又口口聲聲的指責你們……我是不是很自私?”秀秀搖頭:“沒有,張先生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而我,我不過是個丫環,根本沒有資格喜歡他,所以我一直不敢說。”佳音推開秀秀的手,強迫她面對她,道:“秀秀,喜歡一個人和資格無關,不管你是丫環也好,千金大小姐也好,那份情意都是一樣樣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為什么不去努力就自己放棄呢?”秀秀哭道:“我不敢……”佳音恨鐵不成鋼:“你不去試,怎知道結果?”秀秀仍舊遲疑:“可是你,你們……”佳音嘆氣:“我當他是哥哥,先前成親亦是賭氣的緣故多一些,現在都說明白了,你還有什么顧忌的?”秀秀喃喃:“那又如何呢,他不會喜歡我的。”佳音不想繼續和她繞彎子,直接道:“秀秀,你想過沒有,自己年紀也不小了,終究要嫁人?”“不,我不嫁人!”秀秀驚慌地抓住佳音的手。“別說傻話。”“是真的,除了他,我誰都不愿嫁,還不如跟著你……”秀秀亟亟地掩嘴,才覺自己失言。佳音終于逼出秀秀的實話,含笑反問:“除了他你誰都不愿嫁?”
秀秀訕訕松開佳音的手,喏喏道:“他身份尊貴,不會娶我的,是我癡心妄想。”佳音思忖片刻,道:“秀秀,不如你搬去張宅住罷,他一個男人身邊沒女人照顧總歸不是長久之計,你可愿意?”秀秀驀地睜大眼睛:“阿音……”“或者相處久了,他會慢慢注意到你,不過一切都是未知的,秀秀,我不敢保證將來會怎么樣,但愿他能喜歡上你。”秀秀點頭,哽咽道:“我去,便是他一輩子不喜歡我,只要能陪在他身邊,我都愿意。”以佳音對張書林的了解,他亦是固執堅守的人,不然早就妻妾成群了。讓秀秀搬去張宅,或許兩個人日久生情也未可知,最起碼,一來,張書林的生活有人照顧,二來,了卻秀秀一片癡心。如此決定雖然是下下策,但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于是,佳音寫了一封書信盡述托付之意,讓老莫雇了一輛馬車送秀秀去了張宅。這事方才辦完,下半晌陳之祺派的宮輦又來了。見佳音進殿,陳之祺放下手中折子,笑意殷殷招手道:“過來,給你看樣東西。”他鮮少的露出孩子氣,亟亟地要獻寶一般,佳音反倒不忍拒絕,猶豫一瞬,提裙走前。陳之祺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臂,往身邊一帶,笑道:“這次你必然高興。”說著,就將案幾上的一張圖紙展開。佳音低頭凝神一看,那圖紙上竟然是 “成人之媒”的建筑圖樣,再細看,除門臉和原先一樣,其余內部結構各個區域功能分布更細致更講究,占地面積也更為寬闊,而且還多出兩間院子。佳音納悶:“這是什么?”“這間院子做廚房和店員的起居,這間院子是貴賓區域還有你辦公休息的地方,可滿意?”“我是問,誰畫的這個?”“是我命工部出的建筑圖紙,我把 ‘成人之媒’,還有旁邊幾家店鋪都買了,所以婚介所的規模比原先大,已經開始動工了,你高興么?”佳音先是狂喜,抬頭道:“自然是高興。”待注視陳之祺一身黃袍,頗覺刺目,神色又漸漸恢復正常,淡淡道:“你不必如此刻意,其實,婚介所燒了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陳之祺卻認真道:“阿音,我并不是想補償你什么,只是想著,‘成人之媒’畢竟是你所在意的,但凡我能幫你做點什么,心里亦是高興。”望著他鳳眸中自己小小的倒影,佳音一陣心慌,掩飾地走到一邊,故作出無所謂的樣子,道:“隨你,反正你是皇帝,天下都是你的,又何況一個小小的婚介所,你想建多少都行。”又突然冷笑:“其實我欠你的情不止一點,城外的竹園也是你設計賣給我的罷,白白沾了便宜我還沒有謝你呢。”陳之祺苦笑:“我就猜到瞞不住你,阿音,你非要曲解我的意思么?就不能心平氣和的接受我的好意?”佳音譏諷:“你的好意我領教太多,實不敢消受,敬謝了。”陳之祺眸色一沉:“阿音,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說你沒做一件事都有目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要我感恩戴德地嫁給你。”陳之祺捏拳,胸口一起一伏,似在極力隱忍怒氣,卻仍舊忍不住氣道:“不錯,我做任何事都有目的,若你是說我想討自己心愛的女子歡心,亦是一種罪過的話,那么我承認,我罪過滔天,無可饒恕了!”佳音不由愣了一瞬,轉而冷笑:“這話你對多少女人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