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哥好心地安慰佳音:“阿音,你先莫急,雖然你的名字報上去了,可選秀的事還要過兩個月才開始,不會耽擱你去太原城辦事。再者說,內廷也不可能教你一個人冒冒然去各個府邸去見那些閨秀,放心罷,到時候自有人協助你,不會出問題。”佳音已不知說什么才好,也懶得繼續推辭,反正何大人已經武斷地替她做出決定,再說什么都是枉然。看來去太原城的事不能再拖了,到時候回不來,耽誤人家皇帝選秀的事,那可是大罪,便是陳之祺也沒法子救她。佳音有氣無力道:“趙二哥,那你就回去跟何大人說,我林佳音一定為當今圣上選秀之事鞠躬盡瘁瘁死而后已,不成功,便成仁……”后面的話是不能繼續說了,再說下去,她就要罵人!什么啊,辛辛苦苦的開婚介所,希望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能得到幸福,可最后竟然給皇帝選老婆,而且是大老婆小老婆一起選,造孽啊!佳音簡直是哭笑不得。“阿音,那我先回去了。”趙二哥起身告辭。“等等。”佳音忙攔住他,笑道:“最近我忙的很,一直抽不出空子看望二哥和嫂子,聽說嫂子已懷上身孕,我也沒什么好送她的,年前叫人打了一對鐲子,煩你捎帶給嫂子。”佳音從香草手里拿的那紅布包著的一對銀鐲子,遞給趙二哥。趙二哥再三退讓:“阿音,你這是做什么?”佳音正色道:“趙二哥,這東西是給嫂子的,是我們姑嫂間的情意,你就莫要推辭。”趙二哥卻知道這是佳音在謝他平日里的照應,只不明說罷了,所以仍是猶豫著不肯接。香草贖身時,亦是趙二哥在中間做的保,也有感激在里頭,便幫著佳音勸他:“二哥,你就收下罷,這是我家小姐待嫂子的一片心意,你若不收,豈不叫小姐失望?”趙二哥一聽,不好繼續硬推,只得雙手接住:“那我就替你嫂子謝謝你了,回頭孩子生下來,我請客,大伙都過去喝滿月酒,可不許不去啊!”“好,我們都去!”送走趙二哥,佳音回屋里后長吁短嘆,滿臉的不開心,秀秀納悶道:“這是好事啊?你做什么跟上刑場似的悶悶不樂?”佳音不便和她解釋,道:“如今也沒時間拖延了,現在你就領著香草去張宅和‘明安園’送帖子去,明日我向他們幾個辭行,后日就走。”秀秀道:“雨才停了一天,天氣冷,且路面泥濘,怕是不好走,要不你再等兩天?”
佳音十分煩惱,冷笑一聲:“你沒聽趙二哥說兩個月后就開始選秀么,皇帝管誰的死活?這回我去太原城辦事還不知道結果如何,到時候趕不回來,又是一項欺君之罪,好姐姐,你就趕緊去吧,我算是明白了,做個官媒半點好處沒撈到,這條命反而成人家的!”秀秀無奈,遂拿著帖子領著香草出門,佳音就在家里和燕兒柳兒娟兒商議明日請客需準備的東西,寫好單子只等明日一早去采辦。又把老莫叫進屋,商量著去太原城該雇什么馬車,準備什么防身的東西,需要不需要在鏢行里請幾位鏢師沿路護衛。佳音這次不單帶著香草去太原城,還有柳兒也跟著一起去,三個柔弱的姑娘出遠門,這一路上的安全最為重要。老莫不放心,賠笑道:“小姐,不如讓我跟著您一起去,那些鏢師也不好管教,有我在,路上多少能照應些。”被佳音說了幾次,老莫現在也習慣和香草她們一樣自稱為“我”。佳音想了想,搖頭道:“家里沒一個男人也不行,你還是不要跟著同去了。至于我們三個,只要找一家可靠的鏢行,路上大家都警醒著些,應該不會出問題。”老莫還是猶豫,又道:“那我回去和張公子商量商量,叫他另派一個人過來看守門戶,總之你們幾個女孩子出門,沒有自家人經管著,是不行的。”他說著就要往外走,被佳音叫住:“也罷,待明日我見著你家公子再和他說,秀秀才過去,你又巴巴地回去和他說,豈不叫他更擔心?”老莫只得聽佳音的,猶自嘮嘮叨叨說些擔心的話,佳音知道他的好意,也不計較他啰嗦,反而勸解他許久,關于安全的話題才算撂開。直到日落西山,秀秀才回來。佳音已等的不耐煩,問她:“這天都快黑了你才回來,怎么耽擱這么久?”秀秀臉驀地一紅,低頭絞著手指頭不啃聲。香草在旁邊笑道:“秀秀姑娘見張先生身上的衣裳袖子開線了也沒人管,便幫著縫補,誰料想,那書童丹青不是個省事的,竟趁機拿來好些衣裳叫姑娘拾掇,這才耽誤了時辰。”佳音點頭:“那張宅里全是些男人,沒一個能做針線活,秀秀又承蒙張書林的大恩,是該多幫襯著些,以后,秀秀你隔幾天就抽空過去看看,省的那邊沒人經管這些瑣碎事情。”秀秀似松了一口氣,這才抬頭道:“我過去下請帖,張先生說,為你餞行本是他們的事,就不勞動咱們在自己宅子里請客了,他自會和兩位陳公子商量,在外面定桌酒席。到明日下半晌,他派人過來接你和大家伙一起過去。后來我去‘明安園’,卻沒見著兩位陳公子,也不曉得他二位的意思,阿音,你說怎么辦?”佳音笑道:“既然張書林這么說,是不用咱們操心的意思,張書林自己會想辦法聯絡他二個,咱們明日只管等人來接就是。”一夜無話,翌日,佳音早早起來帶著金蓮去了婚介所,上半日忙著做賬整理顧客的資料,下半日和張婆說起婚介所的事務,便叫金蓮在一邊聽著,一面將她不懂的地方仔細解釋。佳音對金蓮說道:“咱們這店鋪事多人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