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霜牽著蔣云琛下樓吃飯的時候,蔣崇安還沒出來。蔣云琛忙前忙后地找墊子,鋪在椅子問容霜合不合適。殷勤地給容霜拉椅子推椅子,讓容霜心情好了不少。
蔣崇安進餐廳就看到母子二人其樂融融的畫面。蔣云琛看到他也不打招呼,繞過他的位子坐到自己的小板凳前,也不叫別人幫忙自己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
這頓飯吃得出奇的安靜,容霜全程低著頭。偶爾往蔣云琛碗里加點蔬菜叫他不要挑食,然后視線又重新放回碗里。
直到她放下碗筷上樓,被蔣崇安堵在門口。
進去。
容霜放在門把上的手被蔣崇安覆住,生生從上面扯了下來。蔣崇安緊貼在她身后,在她邁進房間的一刻緊隨其后,門鎖應聲落下。
容霜回頭,被他握住手腕按在衣柜上。
蔣崇安用了不小的力氣才把她的下巴掰正,容霜被迫抬頭,眼睛里的倔強一覽無余。
還在生氣?
蔣崇安又靠近了些許,彎下腰同她平視。摘了眼鏡后的蔣崇安眼神都變柔和了許多,但她無暇顧及這些,對上他的視線仍舊帶著憤懣和委屈。
蔣崇安很難再發脾氣,摩挲著女孩兒的臉頰,湊近去吻她的唇。這一吻被她偏頭躲開,落在了嘴角。蔣崇安仍舊依依不舍地追逐著她的雙唇,直到把人的嘴巴啄到漸漸紅潤。
順著腿根挑起睡裙,容霜不可抑制地發出細微的呻吟。蔣崇安把她哄到床上,掀開衣服后大片的紅腫映入眼簾。
藥箱還放在床頭的柜子上,蔣崇安抽出來的那支藥膏,碰巧就是蔣云琛用過的那支。
容霜的屁股和腿根已經不能看,稍微觸碰都能引發她難受的叫聲。蔣崇安從中聽出了克制的意思,涂完藥又湊上去親她。
寶貝,很痛對嗎。
容霜的手臂抵在他的胸口,握成拳頭的手指關節都泛白。藥膏作用時火辣辣地痛,她只能咬著牙忍受。
蔣崇安圈著她的腰把人往懷里帶,指節撫摸著她的尾椎骨,聲音更加輕柔。
對不起,寶貝,別生氣了好不好。
原諒我……讓我抱抱。
容霜開始小聲地抽泣,拳頭落在他的胸口,卻終于松了力氣,很快被蔣崇安撈進懷里。
她的臉埋進蔣崇安的頸彎,手指攥著他的衣領終于哭出聲來。蔣崇安越是放緩聲音安撫,她越是難以抑制洶涌的委屈,干脆直接抱著人的脖子大聲哭起來。
蔣云琛很快聞聲趕來,門都不敲就闖了進來。蔣崇安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小孩子的雙腿就定在了原地。蔣崇安剛想要呵斥他叫他出去,卻被懷里人凄厲的哭聲打斷。
討厭你!討厭你!暴力狂!
蔣崇安無暇顧及他人,抱著容霜的手臂又收緊了許多。容霜的孕肚緊貼著他的身體,肚子里的小東西仿佛也感受到母親的悲傷,開始施展拳腳。容霜抽抽嗒嗒地停止了控訴,受驚一般往蔣崇安懷里縮。
蔣崇安耐心地順著她的身體,終于把注意力放回罰站的蔣云琛身上。他開口命令人出去,才吸引到容霜抬頭。容霜看著那個在門口站著的孤獨小身影,無視蔣崇安的命令把人叫到身邊。
蔣崇安看著她費勁地翻過身子,想要幫忙卻被推開。容霜從藥箱里找到消腫的藥膏,跪在床邊拉過蔣云琛的手,開始仔細地檢查。
蔣云琛忘不了父親的目光,幾乎要把他周身屬于母親的的甜蜜氣息盡數冰封。他那時候就已經明白,母親在父親心里占據了怎樣特殊的位置。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或許會始終冷淡,但在懲罰過母親之后,留給她的一定是加倍的溫柔。
他被母親揉著腦袋親吻臉頰和額頭,年輕的媽咪的眼睛還是紅腫的,卻用濃重的鼻音俏皮地安慰他,痛痛飛走了。
明事之后,17歲的某個夏天,他回想起那時候發生的一切,想起懷著孕的母親竭盡全力卻仍舊笨拙地展示她稚嫩的母愛。他突然意識到,那時候的媽媽也不過才十幾歲的年紀,卻要去學習怎樣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
他翻著被父親禁止觸碰的相冊,終于找到更早年的照片,去補習在他降臨這個世界之前的內容。盡管已經做好了準備,看著相冊里那個抱著大肚子的小女孩時,仍舊泛起一陣陣生理不適。
十幾歲,應該為童年的結束而憂慮。他十多歲的時候,還因為在校園里和同學相處不融洽而氣惱。那個嬌花一樣的小女孩,卻被父親惡意地催熟,提早播下種子成為母親。
又很久之后,蔣崇安仍舊拿他的“正義感”恥笑他。
裝什么正義使者呢蔣云琛,我是你老子。
你操的是你媽媽,還是你姐姐,你能分得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