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絲毫不知道纖纖正在那里天人交戰,只覺得喉間熱的難受,暈暈迷迷間,輕聲呢喃道:“水”這極輕極弱的一聲呻呤,卻將纖纖從思緒里驚醒了,他還病著呢而且自己準備的也不充份嘛,那能就這樣走了,到時候錢不夠花怎么辦,要走也要多帶點銀子,纖纖在心里不停的說服著自己。取過茶水,試好水溫,喂皇上飲下后,纖纖也不再和那些衣結做奮斗了,找小二討來剪刀,一把剪了開,三下五除二的把那身濕衣給脫了下來,又用熱水幫皇上擦了一下身子,再幫他捻好被子。皇上昏昏沉沉間看著纖纖做著這些事情,雖然有些笨手笨腳,但神情卻專注而溫柔,竟沒來由的覺得心里一暖,妻子照顧丈夫是不是就該這般。做完這些事情,纖纖早就累出了一身大汗,更覺得有些餓了,看見自己的洗澡水和飯菜一直沒送上來,不由心里有些煩燥,便走下樓去尋掌柜來催催。纖纖剛走下樓梯,來到柜臺前,不滿的說道:“掌柜的”話還未說完,只聽見掌柜一聲高喝:“呦,高大爺,您來了,快里面請,您的專桌已經幫您準備好了。”接著掌柜又高聲叫道:“翱,還不快來招呼高大爺。”隨著掌柜的呼聲,纖纖轉首向后看去,只見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走了進來,那先前打賞的小二,在前面帶路,五六個人跟在身后。為首那人,生得細眉鳳目,膚白如脂,三牙掩口髭須,三十四五年紀,頭戴一頂皂紗轉角簇花巾,身穿一領紫繡花袍,腰系一條玲瓏嵌寶玉環條,本應該也算是相貌不凡,衣冠楚楚。但不知為何,神色間卻是一看就讓人厭惡,而且走起路來一搖三晃,更顯的有些不正經。他身后的五個人,都是身穿一色家仆衣飾,恭敬跟隨在后面,那領頭的高大爺一進來,兩眼便直直的盯著纖纖。小二看出不妙,但又不敢惹事,忙打岔道:“高大爺,您今兒個想來點什么?”那被稱為高大爺的人,開口一樂,露出二顆潔白的門牙道:“還是照老樣子來一桌。”“好嘞!”小二應了聲。纖纖想到皇上一個人在房里,心里也有些急著回去,再加上餓著,更覺煩悶,轉過身對掌柜說道:“掌柜的,我們的熱水和飯菜你快些送上來。”掌柜自是唯唯諾諾的滿口答應。纖纖得到答復,回身便準備上樓,剛走到樓梯邊上,卻見那個高大爺已經搖搖晃晃的走在纖纖前面攔住了去路,一邊兩眼上下打量著纖纖,一邊開口問道:“這位夫人,看起來有些眼生啊,哪來的啊?”纖纖一見此人德行,再看他現在的行為,就知道這是傳說中的惡霸。心下覺得讓惡霸當眾調戲,這樣狗血又惡俗的情節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但依仗自己練過些功夫,那里會把他放在眼里,若是平時,沒準纖纖還會好整以暇的逗逗這群人,但現下心情正煩燥,那里還會有好言語對他,只是冷哼了一聲喝道:“滾開點,少來惹我。”高大爺聽見纖纖的恐嚇,只當是空氣,細聽之下,發現纖纖所說的大唐官話里,并不是純正的長安口音,而是有幾分南方軟語的腔調,猜想她非長安本地人士,心下大安,依舊賤賤的笑著。但看纖纖連正眼都沒瞧一下自己,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卻還是提高了三分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大爺問你話呢?”纖纖只當沒聽見,便欲繞開這條擋路狗。那小二見此情景,想到之前的厚賞,自覺有些良心過不去,硬著頭皮,湊過來說道:“高大爺,您的桌子準備好了,不如先入座吧。”
高大爺一把推開了小二陰沉沉的說道:“滾。”在他的示意下,已經有一個家仆攔在了纖纖面前,又擋住了纖纖的去處,這一下纖纖真的有些怒了。高大爺看著纖纖那副輕嗔薄怒的神色,真是細看之下,肌理細膩而白嫩,雙眸俏麗而神揚,只覺得越看越愛,忍不住面色曖昧地湊到纖纖身側,語氣不良的輕聲道:“小娘子,怎么生氣了?不如讓大爺我請你喝杯酒陪個不是。”說完還那只賤手也伸向纖纖,似乎像撫過纖纖飄揚的長發。纖纖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只聽見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啪!”高大爺的那張膚白如脂的臉上就多了一個纖細的紅掌印。場內一片寂靜,之前這里的糾纏便早已惹人注目,此時其他的客人見此情景,竟個個嚇的作鳥獸散。“放肆!”突然,高大爺身后一個小廝大叫起來“不得了,這小娘皮居然敢當街行兇,還不趕緊向我們家大爺倒酒認錯,沒準我們家大爺一高興,能饒過你的不敬之罪。”高大爺讓打的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扯開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繼續說道:“有意思,好爆烈的丫頭,今天就讓大爺我來制制你。”掌柜與小二無奈的看著這一切,只是不停的說道:“大爺,大爺這高大爺,何必和一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只見高大爺臉色不善的一腳踢飛了小二,喝道:“你是什么身份,也佩來多嘴。”然后復又看著纖纖響亮的說道:“來人哪,把這小娘子給我捉回府好好懲治哈哈”在場的小廝家仆們都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一個個神情曖昧圍住了纖纖,其中還有一個嘻笑著說道:“小娘子生的這樣美麗,我們真不忍心對你動粗,你還是乖乖隨我們走吧。”纖纖冷眼看著他們這般下做之態,冷冷的說道:“你們真是不懂什么叫王法了嘛。”暗自搖頭,當朝的皇妃居然讓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不知道這群人會不會讓皇上滅了九族。高大爺看著纖纖因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