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直留到快辰時了,”賢妃將手中的茶盅交給宮人,正了正身形,沉聲笑著陰陰說道:“我們侍奉皇上,首先就應(yīng)該知道皇上身系天下萬民,攸關(guān)社稷,我們身為妃嬪應(yīng)該勸諫皇上龍體為重,怎可憑借美色恣意妄為,讓皇上縱欲尋歡。”纖纖雙目一凝,來的真快啊,上次剛才拒絕了她的拉攏,今天就想當(dāng)著眾人面讓我下不了臺。若依著纖纖的性子,真想一句話頂回去:“此話你去和皇上說去吧,要不讓他縱欲尋歡,要我們這些人干嘛?”纖纖本想服個軟,但心里又實在不愿意對殺死香墜兒的兇手認(rèn)錯,最后只是咬著牙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倒是皇后來解了一下圍,輕聲說道“賢妃也不必太嚴(yán)厲嘛,瑜妃年輕,自是少不更事,你做為宮里的老人,日后私下多加提點就是了。”本是勸解的話,但這一個“老”字,卻聽的眾人格外刺耳,賢妃長孫蓉兒年紀(jì)比皇上還大上一歲,今年已是二十五歲,雖不算老,但在這宮里,實在有太多比她更年輕,更貌美的女子,這一個“老”字,更是刺的賢妃心里暗痛,只是狠狠的在心里暗罵了皇后幾句。口里卻還是應(yīng)了一句是。皇后頓了頓,又道:“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更要和睦相處。以后一起盡心服侍皇上,為皇上延綿子嗣。”眾嬪妃免不了又是一起稱是。纖纖看著這些濫俗偏又還人人一本正經(jīng)的表演,只覺得無趣的緊,稱病請辭而出。看見纖纖離開,賢妃也表示瓊婕妤剛剛誕下帝姬,自己做為一宮之主,總要多加照顧,也告罪請辭而出。皇后見此也覺無趣,便讓大家散去了。眾人皆走后,皇后與凌貴人端坐在內(nèi)室里,凌貴人見眾人退下后,上前一步笑道:“娘娘果然高明,賢妃已是有些按捺不住了。”皇后娘娘微微笑著,手指輕輕撫過手中檀扇的扇墜,淡淡的說道:“這些年來,賢妃苦心培植杜貴人,吉嬪這幾個賤人服侍皇上,可惜,這幾個都不爭氣,沒有一個能得到皇上的青睞,這次她剛杖斃了瑜妃的近婢,簾瑜妃就得寵,她怎么能安的下心。其實,一個不能得到皇上寵愛的妃子,就是再容易駕御,也無用。”說到這里,皇后雙眸一凝,望著凌貴人道:“來日,你請瑜妃過來一起到本宮這里坐坐。”“是,娘娘。”凌貴人目光閃過一絲狡黠。皇后微微一笑,用檀扇輕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低低的說道:“這個瑜妃,雖然不太聰明,不過,本宮還是希望她能與本宮同德同心。”同一時間的菀萱宮楹宛殿內(nèi),賢妃看見內(nèi)侍省剛送回來的修整過的衣服,那件水藍衣裳還是自己在長孫府初次偶見皇上時所穿,一直視如珍寶,前些日子發(fā)現(xiàn)脫絲了還送去內(nèi)侍省精工修整,抖手打開衣服,水藍的云紗隨風(fēng)飄動。眼眸迷離間,那年那景,恍如還在眼前,現(xiàn)在卻已是物是人非,越想越是心糾,轉(zhuǎn)身拿過剪刀,狠狠的剪下。狀若癲狂的將衣服撕扯開。小菲見狀大驚。失聲道:“娘娘,你這是做甚?”賢妃不理小菲,徑自剪碎衣裳,眼淚肆意,突然手下一痛,才發(fā)現(xiàn)手不知何時已被劃破,這般發(fā)泄之后,怒氣略有消散,整個人無力的癱倒下去。任由小菲抱住自己,喃喃道:“這深宮總有一天會將人逼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