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李可昕心里已經把這個老爺子劃為風流才子的行列了,年輕的時候追求比自己大了十幾歲的寡婦,老了跟自家雇傭的小護士動手動腳自然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魏東卻還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忽然說:“肯定是金鳳那個死丫頭告訴你們的是不是?”還未等李可昕想好怎么說話,魏英端著藥碗進來說:“大舅,該吃藥了。”呂聰忽然問:“你管魏東叫舅舅,怎么跟他一個姓?”魏英喂藥的手一頓,才說:“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爹,是我媽和我舅把我拉扯大的,所以就跟著我媽的姓,現在我媽沒了,我就搬來照顧舅舅。”“這、這是我、我閨女。”魏東嘴里含著藥水含含糊糊地說,有些藥汁順著嘴角流下。魏英忙拿起紙巾給他擦拭,然后說:“行了,舅舅,我會跟親生閨女似的伺候你的,當著外人你也好意思自夸。”隨后轉頭對呂聰說,“呂警官,我大舅每天喝完藥都要睡一覺,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既然喝過藥就要睡覺,干嘛喂藥前不說,呂聰心里惱火,但是看著魏東已經昏沉沉地睜不開眼,想必里面有安眠的成分,只好寒暄兩句準備告辭,不料剛到樓下就聽大門一響,進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魏英見遇上就只好介紹說:“呂警官,這是我弟妹蔣琴,小琴,這兩位是負責舅媽案子的刑警。”蔣琴正站在背光處,臉隱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但是她的步子明顯一頓,似乎很是吃驚。沒想到居然還能在準備走的時候遇到蔣琴,呂聰心頭的惱火一下子煙消云散,看來自己的運氣還是不錯的。而李可昕更是不等他開口就搶著說:“蔣琴女士,正好我們準備找你談談,揀日不如撞日,既然在這里巧遇,不如我們進去聊聊?”蔣琴腳下是一頓但是嘴上卻沒有失禮:“二位警官好,為了婆婆的事情辛苦你們了,去二樓的會客廳談吧。”而后看也不看魏英地吩咐,“英姐,送茶上來。”說罷自己上前幾步招呼著呂聰和李可昕上樓,呂聰的余光瞄到魏英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和輕蔑混合的情緒,卻還是咬緊下唇朝后面走去。原本呂聰以為二樓是老爺子和老太太的住處,沒想到蔣琴領著他們朝右側一拐,轉了個彎眼前豁然開朗,裝飾現代的客廳,整整一面的落地玻璃顯得屋內及其亮堂,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墻上還掛著兩幅油畫。跟剛才老爺子書房的古典風格截然不同。上了樓來他才有功夫打量蔣琴,之前只是聽徐諾說起,這才第一次見到真人。她個子高挑,上身一件白色的針織衫,下面一條褐色的長裙直到腳腕,肩上還搭著一條跟裙子同色的長披肩,頭發上毫無裝飾,只是柔順地搭在肩上,面色有些蒼白,卻似乎是化妝品的功效。整個人看起來倒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眼神卻著實犀利,想來能夠在跟老爺子有曖昧后又嫁給了兒子,還是頂著家里老太太的壓力而上,這女人就不會是外表那么柔弱,呂聰心里不知怎么的居然想起大名鼎鼎的武則天,同樣是跟了父子兩代皇帝,還混的風生水起,最后更是登上龍椅……他急忙搖搖頭,把亂七八糟的念頭攆走。他這邊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邊蔣琴卻已經訴上了苦:“婆婆一向帶我親厚,當年我還沒有畢業,只是個人人指使的實習生,家里沒錢沒后臺,眼看著馬上畢業就要失業,是婆婆拉了我一把,帶我回來給我工作,而且從來不把我當下人,像自己女兒一般,金鳳姐有什么,也肯定會給我置辦一份。婆婆一輩子爭強好勝,做什么事都不輸別人,沒想到老了居然災禍不斷,這病情剛剛有些起色,卻又被人害了。”說著就開始抽出紙巾抹眼淚。不過這種只擦去眼淚卻絲毫不弄花妝容的本事,不禁讓李可昕在心里嘖嘖稱奇,真不是一兩天能練得出來的本事。她還只是在心里非議,而端著托盤上來送茶的魏英,則是把不屑完完全全地掛在臉上,放下茶盤轉身就走。蔣琴絲毫不介意魏英的態度,就好像那茶盤是憑空出現在桌上的一樣,連眼皮都沒抬。扔掉手中的紙巾,邊忙活著端茶邊笑著說:“你看我,一上來就哭哭啼啼的,真是怠慢了,兩位警官喝茶。”看她眼圈兒不紅,臉上毫無淚痕的模樣,哪里看得出剛才哭過,呂聰心里暗暗留心,這個女人著實不簡單。不過戲也看完了,自然要轉到正題上,他禮貌性地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后問:“7號也就是昨天凌晨兩點到四點你在什么地方?”“呂警官的問題真是奇怪,凌晨當然是在家睡覺嘍。”蔣琴絲毫沒有慌張,反而輕笑了兩聲,似乎呂聰問了個傻問題。“有人能證明嗎?”呂聰卻不理會繼續問。“我跟我老公一起睡的,不過后半夜大家都睡熟了,能不能證明就不好說了。”“蔣女士以前是在哪個醫院實習的?”呂聰話鋒一轉問。“就是婆婆住院的醫院。”蔣琴一愣才回答說。“能進入中心醫院實習,還說自己家里沒有背景?”李可昕插言道。“我那時候成績好,無論是理論還是操作,都是全系第一,自然沒人能搶去我的實習名額。”蔣琴苦笑道,“當時還志得意滿地覺得,我只要實習表現好就一定能留下呢,到了醫院才發現,誰管你在學校成績如何,進了醫院就是打雜的命,我們實習生在醫院還不如護工,好歹護工還有工資,我們是自己花錢來給人家做苦力,天天被指使的團團轉,挨罵更是家常便飯。我們那屆是學校的第一批本科畢業生,但是到了醫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