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方崇正在問詢室里如坐針氈,陳辰和劉子玉去他宿舍,提取了他每一雙鞋子的鞋印后,把他帶回警局扔在這里無人理睬。過了差不多一小時,呂聰和李可昕推門而入,他急忙站起身道:“呂警官、李警官,找我來有什么事嗎?”“坐下說吧!”呂聰面沉如水,李可昕更是因為心里的懷疑對他絲毫不假以顏色。方崇惴惴不安地坐下,勉強撐起嘴角笑了一下道:“什么事情這么嚴重的樣子?”“你現在給我仔細地回憶,上周三你從晚上七點半離開宿舍以后,到底都做過什么?盡量精確時間。”方崇的表情猛然僵硬,揉揉鼻子道:“也沒干什么,就是出去閑逛了一圈,后來大半夜的無聊,去找在網吧的同學打游戲去了”李可昕把手里的文件夾往桌上重重地一敲:“方崇,你不要抱有僥幸心理,我們如果沒有相關的證據,是不會叫你來這里的!”方崇低頭沉吟不語,呂聰越等越不耐煩,把鞋印的對比報告扔在他面前道:“我們在案發現場提取到你的鞋印,你還要死撐著不開口嗎?”方崇哆哆嗦嗦地拿起報告看了又看,李可昕急道:“你能看出花來啊?趕緊坦白交代。”方崇這才終于開口:“呂警官,我并不是有意想要騙你們的,我,我只是怕惹禍上身。”“哼!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如果真的行得端站得正,我們還能冤枉你不成。”李可昕現在對方崇的態度,只剩下懷疑和不屑。“周三傍晚吃飯前,淺淺打電話給我,約我晚上出去玩兒……”“你還不說實話?蘇淺的通話記錄顯示,她死前已經有5天多沒跟你聯系過。到現在還謊話連篇,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方崇被李可昕嚇地一抖,急忙解釋:“淺淺是用祝芙的手機打給我的,每次都是這樣,她怕她爸爸查她的電話清單,不信你們可以去問祝芙。”“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一氣的。”李可昕道,“不對,蘇淺晚上不是要拍平面廣告嗎?她經紀人說蘇淺十一點半才結束工作,你怎么會七點多就出門約會呢?”“我……晚上先是祝芙約我出去逛街……”方崇咕噥道,然后又馬上解釋,“我開始拒絕了的,結果沒多久,淺淺用祝芙的手機打電話給我,說讓我答應祝芙的約會,然后晚上十二點去她家找她。”“然后呢?”“然后我就又給祝芙打電話,說自己有空了,能出去逛街。”“都去什么地方了?聊什么了?”
“還能去哪里啊,就是市中心瞎逛唄。祝芙一直追問我什么時候跟淺淺攤牌,我聽得不耐煩,又不好發作,好不容易熬到宿舍快關門的時間,我把祝芙送回去以后,見時間還早,就去學校旁邊的咖啡店坐了半個多小時,才去找淺淺。”呂聰問道:“你跟蘇淺去什么地方約會的,都做了什么?”“淺淺那天很反常,我本以為她爸爸不在家,我們應該像平常那樣在她家約會的。但是她非要去泉山后山的草坪上看月亮,我拗不過她,只好答應。出門時她背著一個大書包,還不肯告訴我里面裝的是什么。后來我跟她一起翻過后山的圍欄,進了景區。”“你們是幾點進去的?”“可能是十二點半多吧,當時我也沒留意。”方崇又抬手揉揉鼻子,“進去之后到了草坪,淺淺才從包里掏出個真空壓縮的氣墊床,我費了好大力氣才給充足了氣,她還從包里掏出了啤酒和零食……”“然后你們都干什么了?”方崇抓抓頭道:“就是喝了兩罐啤酒,然后,然后親熱了一下,我當時還想,看淺淺平時很文靜的樣子,沒想到也會主動跟我在外面親熱……”“你們沒有發生關系?”呂聰毫不客氣地問,他記得尸檢報告上并沒有提及蘇淺死前有過性行為。方崇急忙擺手,很嚴肅地說:“呂警官,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和淺淺兩情相悅,親熱卻也只是點到為止,我從小家教嚴格,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你們是一起離開的?”“沒有,淺淺非要我自己先走,說她想再看看月亮,我本來是怎么也不肯答應的,她一個女孩子半夜在荒山野嶺的太不安全。但是你們不知道淺淺那人,她認準的事情,誰也說服不了,最后我只好自己先下山,從景區翻出來時間還早回不去宿舍,就打電話給室友去了網吧。”方崇突然沉默,緊咬下唇,臉色也沉重起來,抬頭看著呂聰道,“呂警官,如果那天我堅持跟淺淺一起走,或者自己暗中跟著她,她是不是就不會出事?”呂聰看著他那雙年輕充滿悔恨的眼睛,半晌都沒有說話。李可昕卻毫不客氣地說:“別事后裝好人,現在還沒有排除你的嫌疑呢,想演戲有點兒不合時宜。”方崇情緒開始激動,卻還不失理智地說:“你們上次問我的時候我已經說過,案發時我在網吧,有不在場證明,所以淺淺不可能是我殺的,你們不要隨便冤枉好人。更何況我愛淺淺,我絕對不會傷害她。”“哼!你愛她?你愛她會把大半夜把她自己扔在荒郊野外?你愛她會在她死后還隱瞞事實妨礙我們破案?現在是死無對證,你愛不愛蘇淺,光憑你說是算不得數的!”李可昕有些憤怒地看著眼前的男孩,“我還覺得事實是,你移情別戀愛上祝芙,但是蘇淺不同意分手,你們三個人去后山攤牌,鬧得不歡而散,于是你提前走人偽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然后祝芙掐死蘇淺,你再幫她埋尸……”“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方崇瘋狂地喊叫,揮手掃落面前桌上的東西,蹲在地上抱頭嚎啕大哭:“我沒有